关瀛岳连忙点头称是,自那一道神意中得知此行安排后立时收敛多余的杂念,只管跟随在张衍身后听候差遣。
张衍见他神思已定,举止得宜,亦有几分赞许,抬手间袖风一卷,便带着他径直在龙渊大泽正北的别离峰上落定。
关瀛岳携着北冥真水稳住身形,看清四野的孤寒景色后不觉一怔这别离峰乃是门中小寒界界门所在,也不知张衍何故带自己来此门中弟子死参囚困之地。此时虽是日出时分,但那万丈青阳却照不到这里分毫,放眼望去,只见荒草离离,枯藤挂岩,峰顶上禁止寻常弟子入内的石碑横倒在乱石之中,处处透着萧索。
再往前,依稀可见一座黑石洞窟,当是那界门所在无误。
关瀛岳跟随在张衍身后入得此间,才见已有三人先至。立于玄龟石像之前的那名瘦削道人身披檀香色仙霖法袍,冠上流焰衔珠,正是昼空殿主位霍轩。在其身侧不远,另有一眉目陌生的白衣少年冷然独立。只是对方虽模样年轻,一身气势却沉稳高远,远非自己所能企及。
至于剩下一人……
“小师叔!可还认得出我吗?”红衣俏丽的少女笑嘻嘻地牵了他的衣袖,“你这次可闭关了不少年头。”
关瀛岳先是一愣,随即才分辨出对方袖口上乃是玄水真宫的流水衣纹。他闭关时,周娴儿因着功法抑气的缘故,尚不过是垂髫模样,如今也已长开身骨,有了几分女子的娇俏。他笑了笑,轻声提醒:“两位殿主皆在,不可失礼。”说着,他又向着霍轩一拜,“拜见昼空殿主。”
霍轩免了他的礼数,看了眼同行的白衣少年,与他温言介绍:“这位是上极殿护法吕钧阳吕长老。”
关瀛岳虽不大通晓门中昔年内乱恩怨,但跟随在齐云天身边,许多事情也是心中有数。吕钧阳的身份他隐约听周宣提过,如今成就洞天,入得上极殿辅佐,也是情理之中。他心下感佩,向着吕钧阳端正一礼:“见过吕真人。”
吕钧阳略一点头,目光自他周身的北冥真水上一掠而过。
“好了,你拜都拜过了,可以同我说会儿话了吧?”周娴儿又有些不甘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此番乃是为正事前来,莫要胡闹。”关瀛岳叹了口气,一边教诲,一边暗暗看向张衍。
张衍笑了笑:“牧真人尚有片刻方才出关,你们小辈许久不见,叙上几句也无妨。”
得了这一句肯允,关瀛岳这才放心牵了周娴儿至一旁说话。
“不骄不躁,端正知礼,不愧是大师兄的弟子。”霍轩与张衍笑道。
张衍瞧了眼那两个年轻人:“年轻人心性跳脱一点倒也无妨,何况一别多年,同门间自然有不少话要说。说来,与大师兄似也有些时日不见了。”
“……”霍轩没有出言接下这句感慨,毕竟若他所记不差,上三殿几日前才聚在一起议过今日离山灭妖之事,齐云天虽仍是法身前来,也绝谈不上一句“不见”。
吕钧阳不置一词,并无参与这场谈话的意思。
那厢周娴儿难得见上关瀛岳一面,心底欢喜。方才只她一人跟着霍轩前来,因着不过是玄水真宫记名弟子的传承,心中多少有几分紧张,如今有关瀛岳在,便无需再担心那许多:“听说此番本该是恩师与小师叔你一路随几位真人去那西海地界,只是恩师随着孟真人料理俗务,无暇抽身,于是便换了我前来。”
“周师兄近来可好?”关瀛岳不觉问道。
“都好都好,就是太忙。”周娴儿摇头晃脑,忽地一笑,“我要回去告诉恩师,你又叫他师兄了。”
“……”关瀛岳无可奈何。
“小师叔,你这一闭关倒错过了不少热闹。”周娴儿还在喋喋不休,与他说起门中诸事,“你素来崇敬渡真殿主,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