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了。画中之人乃是玉霄执掌,周佩却说自己握有的乃是周雍的秘密。依你先前所言,周雍此人来历成迷,这二人的面貌又十成十的相像……莫非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留心过此等蹊跷之事吗?”
“灵崖上人久不曾现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得见其真容之人本就少之又少;而周雍现身于各大派眼前时,已是成年男子的身量,加之作风轻浮,玩世不恭,声名比之清辰子远有不及,博得的关注自然也少了几分。”齐云天扶着额头,仔细思索此间端倪,“便似玉陵真人这般曾为灵崖上人作过画像,只怕两千载过去后,再见周雍,大约也只会觉得不过略有几分眼熟,想做是同为周氏血脉的缘故罢了。”
“就算是父子,只怕也鲜少有如此相像的存在。”张衍反复审度着手中画像,尝试着窥出些许端倪,“我听闻玉霄派此任灵崖之主若论资历,倒是比我溟沧前代掌门还要高上一些,而那周雍不过与我恩师周崇举同岁……我倒是猜测过他们或可为直系的血亲,倒是被我那恩师周崇举取笑了一番。”
“周掌院如何说?”
张衍合上画卷:“他说那灵崖上人入得上境多年,早已脱离了那些身外之欲,断不可能留有子嗣。”
还有一言,他在心中辗转了一番,最后到底不曾出口齐云天看此人只觉得形似周雍,而自己如今打量许久,竟从这灵崖上人的眉目间窥出了几分周幼楚的模样。但他与那周幼楚成婚已是数百年前的前身俗事,对方假言欺骗欲借他气运修行,自己直到最后也统共只见过那女人几眼,并无更深的印象,一时也不能断言。
“周雍此人本就高深莫测,如今多出这样一重隐秘,倒更教人有些难以把握。”齐云天接过画卷,重新封上,“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若有合适的机会,倒可向那周雍试上一试。”
张衍微微一哂:“那只怕一时半会儿你是见不到他了。”
“哦?”齐云天抬头看着他。
张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旋即转头看向那映在黑海之中的苍白月影,仿佛漫不经心地沉声开口:“当年那清辰子敢以化剑伤你,累你煎熬于旧伤,我回敬了那周雍对等的一剑,亦在情理之中。”
他说罢,便紧抿着唇,再不置一词。
他看着月光落在海上,被潮水拍打得像是凋零的花,想起他们之间确实很久没这样兀然的提及那些前尘过往了。这般猝不及防地剖白心迹,好像一切还在当年。
尽管已不再如先前一般僵持,相处也在渐渐平淡如常,可毕竟还是有某些锋利的东西狠狠地刮了过去。他们彼此只能小心而默契地选择了规避,不去触碰,不去提及,努力维持着一点难能可贵的静谧与安宁。
张衍等候了片刻,却不曾等到齐云天的反应,不觉回头。
齐云天却在他看过来的前一刻错开了目光,似不愿回答,又似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他张了张口,随即无言,终是有几分半途而废的意思。
张衍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许多话到底不该这么消磨于沉默之中:“大师兄,我有话想和你说。当初……”
一声轰然巨响自极远处传来,整个龙渊大泽随之动荡。张衍与齐云天同时转头看去,但见一道金火之气飒然直冲云霄,颠倒昼夜,翻覆气机,烈烈霞光照得龙渊大泽潮水尽赤,天穹鎏金。
“看来是霍师弟洞天了。”齐云天观望一眼,已是了然,拂袖间镇压了四面波澜壮阔的浪潮,略有几分赞许之意,“昼空殿主位虚悬多年,当可落定。”
张衍略一颔首:“如此一来,溟沧便足有一十三位洞天真人,足教玉霄那厢坐立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