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勾结的书信,如今又有周宣可用,渡真殿那一位若是知晓齐真人的谋划,必不会轻易罢休。”

“……信。”关瀛岳目光动了动,抬起头来,“说来,恩师几日前,确实说过让我帮他送一封信,只是中途又作罢了,恐怕是还不信我。”

周佩稍微倾身抱住了他:“没关系,齐真人身边如今失了周宣,除了你,他已无亲近之人可用,那封信迟早会交到你的手上。等拿到那封信……一切就好办了。”

关瀛岳顺着她的话语点头,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妆台上的铜镜,镜中模棱两可的映着他们颈项相交的身影,看起来当真是相爱至深。

昏暗的殿中,一道雪亮剑光飘忽无形,变化不定,似一段被裁剪的雷电。

张衍端坐于玉台上,自残玉中回醒心神为了推演一道与少清那位清辰子一般无二的化剑剑意,他于残玉中化出剑意千万,才终是得出一缕。外间光阴虽只过去不足一月,但残玉之中已是不知多少载飞逝无痕。

他睁开眼,抬手虚握住面前的剑光,将其揉碎,而后循着自己心意催动法力。清鸿玄剑铮然鸣动,一跃而出,凭空一斩,整座大殿随之动荡起来。

张衍挥袖间重启禁制,将正殿稳住,随即看向殿中。

一道崭新的剑意留于半空,还残留着惊天动地的余韵,皎如残月。

他缓缓吐纳一口气,仔细端详那剑意足有半晌,这才振袖起身,收了清鸿玄剑隐匿身形,径直往天枢殿而去。

张衍轻车熟路入得内殿,齐云天却不在殿中,当是还在料理旁事。殿内空寂无光,清冷而荒芜。

他点了珠灯在一旁坐下,本打算静心修持片刻,却又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卧榻上的玉枕。

“……”张衍心中计较了一下,最后稍稍动了动手指。

一道气机将玉枕稍稍推开些许,露出枕下压着的那根布条一角。

果然还在。

张衍将玉枕还原至刚才的位置,神色微敛,陷入沉思。其实他原本也送过齐云天近似的一物,还是裁了法衣的一截替那个人做束发用的发带。只可惜那发带毁在了当年南浦陆洲的龙盘大雷印中,若是还在,若是还在……

他琢磨了片刻觉得这样的念头实在毫无意义,倒不如再从袖口裁下一截送与那人。

张衍正准备对自己的衣袖下手,便有人掀开帷幔,按着额头回转内殿。

齐云天见得张衍,并不惊讶,只是对方煞有介事扯平衣袖的姿势让他不由一愣:“渡真殿主这是何意?”

张衍看着面前这个人青衣显贵,玉冠束发,有一瞬间恍惚,旋即才想起,齐云天已是许久不曾用过发带了。他如今身是上极殿副殿主,代掌门主持山门,自当仪容端正,不失威严。

这是自那夜谈话后,他第一次与齐云天再见。

那时听得齐云天难得的一句几近剖白的话语,心中不是不意外的,然而对方却并不给他更多措辞的机会便散去法身,仓促离开。

张衍心中分明,若非为了那道剑意,若非为了眼下之局,只怕齐云天是不会轻易与自己相见的。

这个人若想藏起什么秘密,便会严防死守,滴水不露,一丁点破绽都不肯让人窥了去。就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