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又如何肯放权给一名来历蹊跷的后辈?”

“所以我说,周雍此人,必不简单。”周崇举摩挲着茶盏边沿,目光沉肃,“你千万要小心。”

“我心中有数。”张衍注视着杯中茶汤,眉头微皱。

一连说了那许多玉霄旧事,周崇举到底还是不作声地吐纳了一口气,旋即想起一事,关切道:“对了,你上次与我说你那眼睛的事……如今怎样?可好些了?”

张衍这才记起自己在周崇举眼中还是个病患,当下只能将之前说的话圆回来:“许是服了师兄给的药,那症状近来倒未曾再有了,劳师兄费神了。”

“这有什么费神的,你如今是溟沧渡真殿主,可出不得差错。”周崇举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榻上起身,“好了,关于周雍之事,我知道的已尽数告知与你。丹鼎院那厢还炼着一炉丹在,需得我回去把持着火候。”

“师兄稍待。”张衍亦是起身,自袖中取出一物,“有件东西恐怕要请师兄处置才最是妥当。我本说待得料理完事务,便将此物送到丹鼎院去,眼下倒正好交付了。”

周崇举随意地回过头,见得他手中那枚紫金钗,目光忽地一顿:“这不是……”

“许多事情,我等外人不便置喙。但师兄与琳琅洞天毕竟有过鸳盟,此物便交予师兄了。”张衍将那枚紫金钗推到周崇举面前,淡淡道。

“那个人,我只隐约听说他被逐出了琳琅洞天,他现在如何了?”周崇举接过紫金钗,看着那上面被摩挲得圆润光洁的边角,低声问道。

张衍微微摇了摇头。

“是么……”周崇举明白他未尽之言,拿着那枚紫金钗反复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推回给张衍,“这是阿玉的东西,我不能随便处置了。那人说到底也是她门下弟子,我并没有什么干涉的资格。此物由我拿去给她,彼此都尴尬,还是有劳你以渡真殿的名义教人跑上这一趟吧。”

张衍沉默片刻,终是将那紫金钗重新收拣入袖:“也好。”

早春时节的雨伴着竹林间的嫩苗有一种青翠的颜色,深吸一口气,肺腑里尽是清寒的气息,隐约间还有不知名的花香。

关瀛岳在山头的八角凉亭前来回踱步了几转,忽然间感觉到不远处有气机落定,连忙抬头望去。

一个素净清艳的身影婉婉而来,白裙白伞,便连簪在发间的花,亦是玉白。

“周,周佩师姐。”关瀛岳不由走近两步,打了个稽首,耳根有些发红。

女子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将伞撑过他的头顶:“是我来得迟了,教关师弟久等了。”

关瀛岳连忙拂去肩头雨水:“我也是才到,没,没等太久。”

“这便是上次我与你说的那御寒的丹药,方子是我自骊山派带来的,今早才开炉得了这一瓶。”女子将另一只手上的玉瓶递到他面前,温声开口,“前日里见你时便觉你似被罡风寒气伤了身体,此物或可助你调理一二。”

关瀛岳耳朵红得更加厉害,接过后不知该如何开口:“多,多谢师姐。我与师姐不过一面之缘,实在……我是说……”

周佩轻轻笑了:“那日我也是恰巧路过罢了。”说着,她有些忧虑地看了眼面前的青年,“你看着气色仍不大好。”

关瀛岳挠了挠头,只得苦笑。

“那日我便想问了,你是齐真人门下弟子,身居溟沧十大弟子之位,究竟是何人胆敢这般伤你?”周佩稍稍皱了下眉头。

“我……”关瀛岳抿了抿唇,有些垂头丧气,“是我一时言语不慎,惹恼了恩师,被罚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