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渡真殿主。”周宣再拜。
“齐师侄之事,大师兄一时伤怀,情有可原,你与关师侄多在跟前作陪,或可宽慰一二。”张衍看了眼殿中,“齐师侄毕竟为记名弟子,资质有限,不得真传,幸而关师侄根骨上乘,必能有所造化。”
周宣似被这句话扎了一下,一时间忘了礼数,竟是直言反驳:“不是的!师姐她不是资质有限,她是被人毁了道根。”
张衍转而看向他。
周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噤声。
“你说什么?”张衍皱眉,“齐师侄乃是大师兄自小养在身边的弟子,怎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周宣紧抿着唇,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得硬着头皮道:“请渡真殿主莫再问了,此事已过去多年,恩师定也不愿再提。”
张衍知他不会多说,也不勉强,只点了点头:“大师兄这厢,需得你们留心照料,待他醒了,不必说我来过。”
周宣稍感意外,但还是轻声应下:“是。”
第四百零一章 四百零一
玉霄派,上参殿。
周雍跪坐于殿内那座映着星纹变幻的玉璧前,将几桩门中俗务一一禀奏,又过了半晌,才闻得玉璧后有声音冷淡响起:“溟沧那厢,近来如何?”
“小心起见,倒并未轻易传消息回来,不过仿佛也确实无甚动静。”周雍笑了笑,“晏长生之事本就是溟沧一桩心病,迟早是要了结的。想来若无万全之策,那位秦掌门也不会轻举妄动。”
“秦墨白……”玉璧后的声音微冷,“此人行事高深莫测,不可等闲论之,只怕背后大有文章。”
“上人的意思是……”周雍沉吟片刻,不敢轻下定论。
“眼下距离下一个魔穴现世也不过数十载,此番乃是由我玉霄出面镇压,不容有失,至于旁事,倒可先暂且放上一放。”灵崖上人话语淡漠,“主事人选可已定下?”
周雍颔首:“此事重大,不可轻易交由吴氏,周氏后辈中,周廷可堪此任。”
灵崖上人并无异议:“也好,那孩子倒也有几分担当。”
殿中一时间陷入沉默,四周过分安静,只听得见帷幔起伏的簌簌声。周雍垂了垂眉眼,旋即一笑,主动道:“我原是想在此番张衍斗败晏长生一事上做些文章,未曾料到那齐云天竟也赶了过去,倒是失策。”
“你原待如何?”灵崖上人似有几分漫不经心。
“秦掌门要那张衍与晏长生一战,无论齐云天是否知情,只怕心中都存了对那张衍的芥蒂。需知他当年便是由那凶人教养大的,岂会毫无动容?张衍与晏长生于极天一战,诸方洞天虽可观望胜负,却也难窥个中端倪,若能放出一二风声,言是那张衍此番得胜,乃是暗中施为,动用了什么腌臜手段……并上先前张衍回山时我留下的那些布置,只怕以齐云天的性子,必与之生出龃龉。”周雍侃侃而谈,话语轻巧,“只可惜那一战方一结束,齐云天便已抵达,这一招棋便不大好使了。”
说至此,他敲了敲额头,又道:“好在溟沧中与晏长生有旧的不止他一人,总还有后招可以安排。”
“都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谋算不了什么,聊胜于无罢了。”灵崖上人似对他的那些布置并无更多兴趣,“我将诸事交代给你,想看的不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周雍被指责了两句,仍是笑着,恭顺道:“还请上人指教。”
“溟沧如今成就十二洞天,我瞧着已是够了,不宜再多。”灵崖上人冷冷一哼,平静的话语之后暗藏机锋,“你可知我意?”
周雍眼中有精光一掠,旋即又被笑意掩去:“省得了。”
“还有,”灵崖上人声音微沉,带了几分警醒之意,“藏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