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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抓住那护体仙云散开的一瞬,一剑果断斩下。法剑斩入那力道身躯竟是发出一声闷响,他手上一震,只觉要再没入一寸都艰难。苏奕鸿虽双眼难以视物,却犹可分辨张衍的方位,当即还击,一把掏出藏于手中的符箓,大喝一声:“疾!”
一道刀芒陡然掠过,一时间整个十峰山俱是大惊:“丧神刀!”
齐云天立时站起身来,就要出手阻拦,心口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腾起,逼得他动作一顿。
十峰山内一时间光华冲天,难辨人影,唯有大浪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袭来,用力撞上山头,震动群峰。
待得光芒尽散,众人只见一人跌跌撞撞险些栽落云头,另一人黑衣张扬,负剑而立。
“旁人出言辱我,不过如同犬吠,我自不放在心上。但若对我老师不敬,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张衍抬手按在肩头,向着那跌落在下方的苏奕鸿居高临下地开口,一字一句说得分明,话语响彻十峰山内外。
一旁愕然的裁正长老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苏奕鸿,你连齐真人门下弟子都无从胜过,还是速速退去吧。”
“慢。”
忽有一人冷声开口,只一字,便震得十峰之内无人再敢言语。
方才张衍斗法时化出的水浪渐渐止住了退势,反而愈发澎湃,淹过四周群峰。那万顷浪潮前仆后继地臣服在那个步步走出的青衣道人脚下,谦卑而温顺。齐云天在众人的注目下来到场中,到得张衍面前。
“老师……”张衍似明白他是为何而来,按在肩头的手愈发用力,试图遮掩。
齐云天却用力擒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拿开,逼着他露出左肩那道深可见骨,几乎就要逼近心脉的伤口:“伤成这般,还要同为师逞强吗?”
张衍脸色苍白,沉稳的话语后是一点点虚弱下去的气息:“老师,弟子不能输。为了您,弟子绝不能输。”
齐云天嘴唇颤动了一下,在他身形栽倒前稳稳揽住了他,温热的鲜血在他的衣衫上浸开一片,像是火在烧。
青年昏迷前的话语微弱而坚决:“弟子说过……不会让您失望。”
齐云天一手揽抱住自己的弟子,抬起头看向高处那片洞天真人盘踞的仙云:“诸位真人当真看得起玄水真宫,竟请出了丧神刀这等真器,好,好,好。”
“齐师侄,这……”裁正长老离得最近,将那话语间的凛然之意也听得最是分明,不觉胆战心惊地开口。
“荀长老放心。”齐云天向他一笑,仍是一贯三代辈大弟子谦和端方的姿态。他目光落到下方苟延残喘的苏奕鸿身上,似有千刀万刃,待得开口时,却又分毫不露,“苏奕鸿,此番你与我门下斗法,乃是大比之上有目共睹的切磋,你且放心,我自然不会因为你伤我弟子而为难于你,下去好生调息修养便是。”
“大师兄高义。”一时间十峰山内尽是钦佩称赞之声。
齐云天抱着张衍回到第一峰,抬手拭去那张脸上残留的血迹,有森冷的笑意一点点浮上他的唇角:“苏奕鸿敢伤你,那为师便灭了苏氏又何妨?”
是了,正是这样。苏氏欺辱玄水真宫弟子,自然该杀。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百六十三
“这伤,为师眼下也只能暂且替他稳住,可保一时无虞。”
简素的偏殿内灯火摇曳,孟真人自榻前起身,壁上随之投出长长的影。齐云天上前两步,看了眼榻上青年昏迷间的脸色,目光随之冷沉。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在长辈面前不宜露出这等锋芒,于是眼帘低垂,恢复到了一贯宽和的姿态:“老师方才说,‘一时’。”
孟真人叹了口气,携了他在一旁的小案前坐下:“那丧神刀毕竟为一件真器,虽苏奕鸿只得一道刀气所化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