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都不肯爱。他身上虽没有伤,一颗心却是快死了……他的手上有动用过龙盘大雷印的痕迹,可是整个溟沧,洞天以下之人,又有谁能与他动手?逼他使出这等第一斗法神通?”

“是,那夜是我约他出来,与他一战。”张衍没有含糊其辞的意思,坦然对答,“逼他使出龙盘大雷印之人是我,伤他之人也是我。”

孟真人闭上眼,良久后才徐徐道:“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话一出口,他又抬手摆了摆,“罢了,不必告诉我,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原也不该如何掺和。云天也不曾告诉过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唤你来此,也是我个人的意思,并非是他诉苦,我这个当师父的有意为难。”

“真人言重了。”张衍沉声道。

“我知道,云天那个孩子虽然很好,有些地方,却未必尽如人意。”孟真人抬手按过眼前,仿佛那个青色的身影倒在水泊中,“有人景仰他,便有人厌憎他……但就算,就算你不喜欢他了,也不该那么对他。”

张衍的视线仍落在那棋盘上,专注而又无神:“他还好吗?”

孟真人终是看了他一眼:“他那时向掌门恩师自请入灵穴闭关,参详上境,如今自然一切都好。”

“若大师兄当真一切都好,真人今日便不会留我说话。”张衍抬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那深沉的目光。

孟真人微微一怔,不复之前的镇定:“你知道了些什么?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张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平淡一些:“这几年,我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情景……是关于他的。”他轻声补充,“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危险,好像踏错一步,便要万劫不……”

腕上忽地传来一股力道,是孟真人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果然……果然是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过去那一关……”

“真人的意思是,心魔?”张衍心头一凛。

孟真人松了手,眉宇间终于带出些掩不住的焦虑:“你既已入金阁观法,当知修道之人若要成就洞天,除却一干灵机外物,还需圆满己身。所谓圆满己身,正是为了能斩却心魔。是以在觅得上境之途前,需得静心、定情、养性,最忌大喜大悲,大怒大怨。可他那时……分明七情不稳,心绪难平,如此贸然闭关……我如何能放心?”

张衍眉头紧皱,但转瞬便已下了决心:“真人,我可否去见他一见?”

孟真人静静地注目于他:“云天的七情因你而起,你此时见他,岂非火上浇油?”

“孟真人,待得弟子拜会过掌门,只怕不日便要离山寻觅合适己身的洞天之法。”张衍神色平静且坚决,向着孟真人郑重一拜,“此行少则数十年,多则上百载。临行之前别无他愿,还请真人成全。”

“灵穴已闭,不得开启。我能做的,也只是领你到此。”

一道无边无际的水瀑宛如银帘垂挂,上及九霄,下入幽泉,水瀑前一道云桥横跨,好似玉钗从中一挽。孟真人领着张衍行至云桥中途,面向那一方水瀑,略带几分叹息之色:“这道瀑布乃是太冥祖师所设禁制,背后便是灵穴之地。你若有什么想与他说的,便在此说了吧。只是……他能否知晓,能否听到,却非是我们力所能及之事。”

孟真人说罢,转身欲去:“你只有一炷香的功夫,稍后灵机流转,此地禁制生变,你便不能再留了。”

“真人一心牵挂大师兄,为何不也……”张衍微讶。

“去吧,你若有心,哪怕是这样陪陪他也好。”孟真人并不回头,只低低叹出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张衍神色凝沉,紧抿着唇,抬手试探着去触及那急湍的飞瀑,却始终无法接触到那澎湃的水流一股无形的力量拦在了他的面前,肃杀且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