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了与自己夫君的因果,于是那个人再如何费尽心机,千方百计,也永远也找不到她的转世……

“可是你太孤独了,活得太无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光,就足以让你孤注一掷飞蛾扑火……但扑火的蛾子终究是会被火焰烧死的……

“魔藏。”女孩咳着血沫,低声诉说,“我告诉过你的,你的师弟,他修了魔藏的秘法……你相信他,只想着他终能守得本心,却不知道他的魔气早就过到了你的身上……是的,就是在瑶阴小界里,那个时候你修为被锁,他以双修之法为你渡气,于是魔气便留在了你的身体里,你们每一次欢好,都是在变本加厉……起先,你的修为远胜于他,那点魔气不过拖累你嗜睡乏惫……到后来,他道行渐渐赶上了你……于是他每每魔功精进之时,那魔气就会虚耗你的气机,将你反噬得生不如死……”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冰凉了下去,那些往日残留在骨子里的痛苦仿佛被唤醒,又一次折磨于他。齐云天几乎要抱不住这个轻飘飘的身影,声音像是被夺走,一颗心也被随之掏空,他还剩下些什么?除却一具空壳,他还能剩下些什么?

女孩抿出悲戚的笑容:“你太固执了……可是你怎么可能拗得过天意呢?你们错过了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是命运在告诫你……再这样下去,终是害人害己……他已经害了你,而你也终将害了他,这就是……你强求因果的代价啊……”

“……不。”齐云天依稀听到自己在苍白无力的反驳,“不会的……”

“会的……你以为的天意垂怜,其实不过是命运给你开的玩笑……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和他,没有缘分啊……”女孩轻声劝诫着,她的身体灵机已空,仅靠着面前这个青衣修士的法力勉强支撑,“你那个时候与我说,他想起来了……那是不可能的……在‘花水月’中斩却过因果的人,永远不会记得与我接触过的一切……我身是‘花水月’中的真灵,自斩因果后,一样会忘却前尘……哈,能教因果归位的,唯有死亡啊……

“我也曾经想过,你已经那么努力地去爱他了,你们会不会是不一样的?会不会……终有一日,因果得以重聚?可是你看……我等了那么多年,等到的却是什么……你与他仅剩一线之缘,而这根线终有一日也将断去,断了……便再不会连上了……”

女孩瘦小的身体已渐渐开始虚化,从她的指尖开始,一点点化作凋零的花瓣。齐云天慌忙地催动法力,这一次却再无法挽留她半分:“不!等一等……前辈……”

“我强求因果,这是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啊。”她疲倦而认命地笑了,最后看着这个逞强却也无助的年轻人,“和我一比,你才是个小孩子啊……好好活着,不要落得和我,一个下场……”

猝不及防地,臂弯间陡然一空,齐云天收紧手臂,只挽留住一片四散飞花,与一袭鲜红的嫁衣。嫁衣上绣着的鸳鸯从一开始就是死的。

他紧紧闭上眼,用力握紧手中那一把锋利的碎片,血止不住地淌落。

“但我却要与你约法三章‘花水月’虽由你祭炼,带着离开,但我却断不会听命于你。待得找到我要夫君,你便要解了祭炼放我离开。自然,若你不解你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喏,我说的这些,你可答应?”

那个任性妄为的影子不在了,他遇见她时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失意的孩子,离开时一样是那样小小的一个。绝艳的美丽绽放过后转瞬凋零,红粉成灰。

原来他们也曾同病相怜,可是如今只剩下他形影相吊。

身体里仿佛有某种情绪即将呼之欲出,北冥真水在那一刻失去了控制,化作铺天盖地的浪潮席卷四方。

怎么会……怎么会……

他死死地按着心口,紧咬着嘴唇,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松弛。他拼命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