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过匆匆见了几面便又分别了三十载,许多思绪就这么蹉跎在岁月里。他去学剑,想来当是有所成就,那时自己与清辰子一会,听对方的意思,仿佛也肯出面关照一二。如此便好。
他放平心绪,靠着栏杆小憩片刻,复又拿起朱笔,自手边另拣了一卷谱册批阅,心思却还在别处。
魔穴一旦现世,依例当是由门中十大弟子出战,只是眼前十大弟子中,萧傥、韩素衣这两名世家弟子不提,便是洛清羽与庄不凡不久也将去位,前往上三殿领职。如此一来,上位替补者,也不过化丹修为,一时间难堪大用。眼下十大弟子中,琳琅洞天的封窈与陈氏出身的陈枫虽也成就元婴,但此二人到底资历尚浅,未必能起更多助力。
好在魔宗那厢,最棘手的宇文洪阳已有清辰子出面牵制,至于余下安排,待得张衍回来后再寻个机会好好合计也不迟。
张衍向秦掌门复命后,便径直折返昭幽天池,准备彻底参详自少清遗册中解读推演出来的化剑心得。只是入府不多时,便闻得景游来报,言是自己的二弟子田坤以修成元婴。这倒是一桩意外之喜。
需知魔劫当前,他手下正缺可为臂力的元婴修士,自家徒儿能在此刻突破功行,倒是正逢其时。
他勉励一番,做了安排,随即便闭关于内府,抬袖一扫,将此番少清之行所得剑法真传映于面前石壁之上,细细端详。那些蚀文解读出的批注大多生硬古奥,需得反复推敲,才能稍微琢磨出一点玄妙。
如此足有半月过去,他才算是就着与清辰子那一战的领悟,将那份青玉书简上的祖师一笔一一吃透。
这一番参详极耗心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霍然开朗之感。少清虽则修剑,但道在剑中,别有独到之处,教人不得不心生钦佩。
张衍将墙上那些已烂熟于心的文字抹去,转而自袖中取出那份清辰子所赠的斩月洞天遗笔。那道剑光被法力一催便铺展开来,显露出上面冷俊的笔迹。他只觉看着像是男子的手笔,随即念起此乃手抄,那当是清辰子的笔墨无误。
这份遗笔所述,比之那卷青玉书简,便要任性妄为许多,颇有于高处指点江山的傲慢。需知那青玉书简中所载内容,大多皆是论述如何将剑光分出万千变化,少数为剑阵之道。那位孟长老遗笔中同样有言,只道这剑光分化若是一味强求多与变,只会徒增匠气,反是消磨了剑丸灵性,此法不通,自有他法,不必拘泥。
张衍静心琢磨了一番剑阵一途,也知这等法门要成,必不是一日之功。至于眼下……
他将剑书收起,拂袖起身,便向着玄水真宫去了。
张衍原本想着,如今归山半月有余,剑道之事既已有了着落,总算是得了机会去寻齐云天小聚,只是不曾想竟扑了个空。
他身负玄水真宫禁制符诏,私下出入无需通禀,习惯性地入得天一殿,才发现殿内空无一人。再往那人一贯喜欢逗留的凉亭瞧过,案上不见笔墨纸砚,想来今日也不曾在此料理事务。
“张师叔?”身后忽有一个女声唤他,张衍转过头去,果然是齐梦娇正抱着几分卷宗沿着青石小路款款而来。她见他回头,也不意外他如何会突然出现在玄水真宫内,只是一笑,“师叔可是来寻恩师的?恩师今日清晨似往经罗书院去了。”
经罗书院……张衍沉吟片刻,倒有些纳闷,旋即向齐梦娇笑笑:“多谢齐师侄告知。”
齐梦娇来到凉亭里,将那些卷宗放下,偏头也是一笑:“张师叔且快去吧,恩师若见了师叔,一定很高兴。”她说罢,向着张衍行了一礼,“师侄还需去往功德院当值,先行一步,恕不能久留。”
“齐师侄自便就是。”张衍略一点头,并不与她拘礼,目送着那娉婷的身影远去,却不觉有些感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