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恩情,张衍铭记在心,自当相报。”

“……这件事情,”洛清羽眉头皱得更紧,“说来惭愧,为兄也是无意间帘窥壁听才得知。大师兄之前曾于玄水真宫身居数十年而不出,哪怕修得元婴法身,也不曾在门中设宴,只在玄水真宫受了拜贺的礼数。此事师弟当是知晓的。”

张衍目光微动,点点头。此事他当然知晓,那时他在周崇举处听说此事,还一度奇怪过孟真人竟也未替齐云天张罗一番。

洛清羽转头看着水榭外一片云水澹澹,眉眼间难掩唏嘘之色:“大师兄生性喜静,此事原本也不如何打眼,初时也未曾如何去想。加之那时……”他目光黯了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何况大师兄深居简出本是常事,不过数十年闭门不出,谁也难查其中异样。”

异样二字让张衍不得不留心了几分:“洛师兄的意思是,大师兄于玄水真宫足不出户,是有旁的缘故?”

他想起齐云天的旧伤,心中忽地一沉。当年他曾借昭幽天池的达生泉替齐云天暂愈过一次那开裂伤痕,后来因各自闭关外出,也再未赶上那人旧伤复发的时候。齐云天虽总与他说一切安好,但……

忆及之前在晏长生与那位少清长老的谈话,忽又忆起琳琅洞天秦真人所说坐忘莲一事,心中一绞,一时间也难辨是何滋味。

张衍闭了闭眼,随即维持着平静继续问道:“可是大师兄身体抱恙?”

洛清羽略摇了摇头:“大师兄是何等修为,岂有身体抱恙之说?”他停顿片刻,咬了咬唇,终是如实道来,“听说是,孟真人以弥方旗锁了玄水真宫,将大师兄禁足的缘故。”

那点客气的笑意倏尔僵在眼底,张衍几乎以为自己听得差了,那一刻竟不知该酝酿出何等情绪来应对,唯有一丝惊疑勒上心头。

正德洞天的孟真人……张衍想起那张得见过几面沉稳宽和的面孔,想起齐云天偶尔与他提起自家老师的敬重之色,下意识皱了皱眉,拢在袖中的手指收紧随之几分:“未免匪夷所思了一些,敢问洛师兄是从何处得知的此事?”

洛清羽垂了眉眼,沉声道:“师弟可知孟真人门下有一个记名弟子,唤作任名遥?”

张衍眉尖挑动了一下:“此子当初大比之上曾败于方师兄之手,我倒还有些印象。”何况这任名遥曾经还假借齐云天之名阻拦自己去那品丹法会,再算上早年三波除妖的恩怨也算由来已久。

洛清羽并不知张衍与任名遥的龃龉,只注视着远处波澜慢慢讲起自己的所见所闻:“大约是百许年前的一日,我收功出关,前去微光洞天拜会恩师时,正好见到孟师伯座下弟子任名遥前来与恩师禀报了些什么。这任名遥来微光洞天已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师弟你还未修得元婴时,我便曾听他同恩师说起大师兄借闭关之名离山一事。”

指甲深陷入掌心,带出一点钝痛,张衍立刻意识到,这是齐云天往中柱洲一行时的事情。听闻世家的人还一度借此事寻了玄水真宫的麻烦,那时他还在纳闷,这消息究竟是如何走漏的,如今看来,便是这任名遥在作祟。

“他们语涉大师兄,我便不觉多听了两句,始知……自大师兄修得元婴法身后,孟真人便已用弥方旗镇在玄水真宫之上,法身难越。”洛清羽说至此处,眼中愁色渐深,“那弥方旗乃是一件真器,自然可保旁人进出不觉异样,只怕连大师兄一时间都未必觉察得出。”

张衍手指收得更紧:“孟真人为何要如此做?”

洛清羽阖上眼,微微摇头。

“师兄先前曾于我说,孟真人也并非时时都能照拂周全,可就是因为此事的缘故?”张衍又道。

洛清羽睁眼注目于他:“此事莫说你不信,我也不敢信。孟真人待弟子素来宽慈,更何况大师兄是他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