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衍。”吕钧阳干脆答道。
“是为师认识的那个张衍吗?”晏长生有些纳闷。
吕钧阳思考了一下,淡淡道:“或许。”
罗浮游被晾在一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觉得自己一番恳切陈词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有些难以置信。他摸索到怀中罗江羽的书信,调整了一下情绪,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步,将书信呈上:“晚辈自知人微言轻,此乃族长书信,还请真人一观。蟒部与真人也算世交,还请真人看在两边多年情分上……”
“谁和你们有情分?”晏长生不耐烦地一挥手,“老蛇现在还欠我两坛子酒。”
罗浮游喏喏应了,随即又道:“族长还有言,前次为真人送来的罗沧海不成器,白白污了真人的英明,是以这一次特挑了两名机灵的后辈到真人身边侍奉。”
晏长生刚要拆开那信,手上动作一顿。一旁吕钧阳已是目光骤冷,荡开一片凛冽清锐之气。
罗浮游只觉一股威压迫来,顿时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晏长生冷冷瞧了他一眼,忽地又变脸一笑,大袖一挥,散去了自家弟子的阵仗,竟是向着罗浮游招了招手:“你来。”
罗浮游乍惊又喜,连忙膝行至对方面前。
“你方才说,你们那劳什子族长给我选了新的徒儿?”晏长生把玩着手中那纸信笺,仿佛不经意地发问。
罗浮游恳切道:“回真人的话,这番随晚辈来的罗逊罗翼两兄弟都是同辈中的佼佼,定不会教真人失望。”
“你说的是山下那两条小巴蛇?”晏长生嫌恶地皱了皱眉,啧了一声,随即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倒露出几分玩味,“不过你小子根骨倒还可圈可点。”
罗浮游按捺住心中狂喜,愈发不敢大意,反而露出恳切而伤感的神色:“真人若是不弃,晚辈愿留在真人身边代替九哥侍奉真人。九哥命薄,他未能尽到的弟子之责,晚辈愿意一力承担。”
晏长生认真听了他的陈词,又问道:“如何称他为九哥?我记得那小子不是行十一么?”
“启禀真人,晚辈与九哥俱是老祖胞弟血裔,因九哥被老祖过继到了嫡系,是以按嫡系辈分来排当是十一。只是晚辈心底,到底是还把九哥当血亲兄弟的。”罗浮游哽咽了一下,仿佛极是伤怀。
“原是一窝蛋里出来的,难怪……”晏长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也罢,那你就……”
罗浮游满怀期许地抬起头来。
“滚吧。”晏长生神色陡然转冷,甚至不见如何动作,一道神梭便陡然飞出,将罗浮游钉得飞了出去。
罗浮游只觉那梭眨眼间透体而过,大惊之下自己甚至来不及施为任何手段,便已是被抽了灵根,打回原形,变作一尾青蛇摔在远处。
“就凭你,也配议论我晏长生门下?也妄想做我晏长生的弟子?”晏长生冷冷一笑,向着吕钧阳一摆手,“去把山下那两只一并收拾了,丢得远远的。莫扰了为师喝酒的兴致。”
“是。”吕钧阳点头应下,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看了眼坐在树下的自家恩师。
黑衣道人撕开酒坛的酒封,猛灌了一大口,又往身边的土地上洒了小半壶,低低道:“你说,那臭小子那么多兄弟,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说到此处,他又不再说了,摆了摆手,示意吕钧阳去做该做的事。
他枕着树干,摇晃了一下酒坛,发现已不剩多少酒了,于是转头向着身边那滩酒渍笑了起来,煞有介事地教诲:“为师是师父,自然要多喝一点,知道吗?”
晏长生说着,一饮而尽。
“怎么是苦的?”
他抱怨似地嘀咕了一句,将空了的酒坛一把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