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逊,罗翼两兄弟便很是机灵,可随我同行。”罗浮游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随口点了两个旁支子弟的名。
横竖无需自己去直面那凶人,罗江羽毫不犹豫点头应下,念及此去中柱洲路途遥远,便予了他数年之期,随即问道:“十七弟打算多久动身?”如今这张衍在东胜州一天,他便一日睡不安稳,只盼能早日解决了这个麻烦,方能高枕无忧。
罗浮游略微算了算,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黯:“小弟还需处理一些杂事,十日后便启程。”
本在洞府内闭关,打算好生研磨那五行遁法的张衍,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韩王客的洞府位于海上,虽算不得什么钟灵毓秀之地,但也自成一片小小灵岛。跟随他的侍婢是这片海域里的鱼姬,旁的一些童子也俱是些山野精怪,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简单打点一些俗事。
因修《玄泽真妙上洞功》,他对自己洞府四面的水域最是敏感。这一日他本在府内打坐,忽觉海上波澜搅动,显然是有人靠近,随即一道熟悉的气机浮于洞府之外,似在等他出去一会。
韩王客出得洞府,果然见罗浮游一身苍青华袍立于海浪之上,倒有些讶异。
数月前此人得了张衍来到东胜州的消息后便匆匆离去,却不知如今为何能一派轻松地来寻自己?
“韩道友,我来向你辞行。”罗浮游悠然转身,向他打了个稽首,“我不日欲往中柱洲一行,往返一轮再快也需三五载。我在北摩海界落脚的洞府里尚有不少修行所用的丹药物资,今日便一并交予你了。”
韩王客不解其意:“罗道友不过外出一趟,何必……”
“我曾与道友说过,我那九哥曾被送去与那凶人做了弟子,后来身死人手之事。”罗浮游平静道。
“不错。那又如何?”韩王客听得云里雾里。
“那凶人虽凶名在外,但也端的是个人物。可惜我那九哥无用,未能成器。我原就比他聪明许多,他既然能做那人弟子,我为何不能?”罗浮游笑了笑,“今次若我计划顺遂,此行得以拜入那人门下,那将来何愁不能拿下那族长之位?何愁不能有自己的一番造化?”
韩王客这次终于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觉睁大眼:“你是要……”
罗浮游转过身去:“若我拜入那人门下,自然与你这个白阳洞天传人不能再有所往来。今后……”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时,终是停顿了一下,只将一道玉牌掷与他,“想来也再无什么今后了。韩道友好自为之,告辞。”
“罗十七!”韩王客连忙叫住了他,“那凶人岂是好招惹的?你莫要胡来!”
罗浮游终是不曾回头:“这机会我已等了许多年,必是要赌上一赌。韩道友,你先前应我之约去襄助邵中襄,已是还上了昔年因果人情。你我再无牵连,往后蟒部诸事,也都与你无关。后会无期。”
他不再犹豫,就此扬长而去,比之上一次还要匆促,甚至称得上是狼狈。独留韩王客一人伫立原地,握着那玉牌,倒显得垂头丧气。
“大师兄,火啸宫传来消息,杜德接了一道太易洞天的法旨后便闭关了。”
玄水真宫内,范长青向着立于碧水清潭旁的齐云天低声禀告。后者远望着一片风平浪静,面色亦是无波无澜:“他们终是要按捺不住了。看来三十载内,杜师弟必能踏破境关,入得元婴。”
范长青喏喏地应了,却不敢贸然接话。
“魔劫将至,这倒也是好事一桩。范师弟以为呢?”齐云天似笑非笑,转而看了他一眼。
范长青只得赔笑道:“大师兄所言极是。”
齐云天但笑不语,原也不指望他能答上什么。近来门中四平八稳,安静得有些过分,仿佛又回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