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随即将多余的情绪掩饰了去,笑道:“钟师兄见谅,我方才不过是在思索那罗沧海所用的四象天梭之法,忆起钟师兄仿佛于梭法最为精通,还想请师兄解惑一二。”
对方话语客气,钟穆清倒也就不如何计较,将手中那枚自罗沧海处夺来的天梭一抛,抬手一指,让其化出玄武之影:“这四象天梭又名四象玄梭,本是门中至宝,谁知后来在大乱中被那凶人掳了去,传给这等狡猾妖修。此梭需以心血祭炼,方可演化出四象之灵相助,若要布置成阵,更是变化无穷。方才张师弟虽是一击即破,那也不过是因为那罗沧海仓促之下未能布置周全,这才留下让人趁虚而入的破绽罢了。”
“……”霍轩听着这话自觉有些不妥,唯恐张衍介意,但钟穆清的面子自然也得周全,于是笑道,“张师弟莫怪钟师弟说得直白,要论梭法,我们在场这几人,还数钟师弟第一。早年钟师弟正是因为梭法出众,才被秦真人相看了去。”
张衍目光一动,似有些兴趣:“哦?”
钟穆清听得“秦真人”三字,不由一笑,:“霍师兄休得取笑我了。”
霍轩转而向张衍解释道:“张师弟有所不知。当年几位洞天真人的一场小聚上,酒过三巡,孙真人听齐师兄说起一些修行之事后,便提议教各自门下弟子操练一番所学的功法,趁着长辈都在,也可点评指教一二。要说那天晚宴上,最出风头的便莫过于钟师弟了。钟师弟那时虽修的是《玄泽真妙上洞功》,却祭出一枚玄奇神梭,演练了一套梭法。秦真人当时看得大是动容,最为赞赏。”
钟穆清听霍轩讲起旧事,眉梢眼角略有些自矜的欢喜,但面上终归要谦虚一番:“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那梭原是齐师兄所赠,倒当真是件好法宝。”
张衍眼中有一丝锋利的情绪飞快地闪了过去,一颗心渐渐沉到深处,直到再也无法往下的地方。其实不该觉得意外的,且早应该明白的,他的大师兄,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更不会做无用之事。
“诸位同门,小弟已将那妖孽拿下。”
几人正在闲话时,洛清羽已是自阵图中从容走出那罗沧海失了四象天梭,虽然以替死之法复原了伤势,但被困在“青平涵烟阵图”中,自是无法取胜。
霍轩长舒一口气:“洛师弟此番辛苦。那罗沧海现已如何?”
“此人……临到最后仍要奋起一战,大有不死不休之意。小弟只得毁去他的肉身,将元灵拘下。”洛清羽静静开口,“事关那凶人,只怕还需将其带回师门,由长辈审问后再行处置。”
“当是如此。”霍轩点头,转而看了眼高处渐渐明亮的灵光,“再有两日,便要上得极天一战,眼下擒拿了此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还要多谢张师弟出手相助,我等极天之上再会。”
“霍师兄客气。”张衍打了个稽首,目送几人离去。
而洛清羽却刻意落后了几步,显然是单独有话要与他分说。
张衍见他欲言又止,于是主动开口:“洛师兄有话但讲无妨。”
“方才张师弟能一语道破那罗沧海的假死遁术,想来与此人已非第一次交手。”洛清羽有几分迟疑道,自袖中取出一副呈影画卷,“张师弟可识得此人?”
张衍展开一看,但见画上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白衣少年:“洛师兄何故有此一问?”
“说来惭愧。那罗沧海虽已是穷途末路,负隅顽抗之下却也逼出了不少手段。我与他缠斗半晌,不得已,只能借阵图之法呈出对方心中软弱之处,谁知便得了这个少年的身影。”洛清羽皱起眉,显然是回忆起方才那场对阵,似有些唏嘘之意,“我借了这少年身影在他面前现身,他便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由得我斩了他肉身去。”
“……”张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