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既渡了剑意,又不会因为双方气机不容而生出排斥。”女人耐下性子一条条与他细细剖析,“但这对养剑的那一方而言,便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且不提去哪里找一个年纪轻轻的好苗子来养元神,修化剑,便是真有,又有谁能心甘情愿忍这等苦痛?”
晏长生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便只有此法吗?”
“唯有此法,或可一治。”女人直截了当对上他的目光,“但至今无人试过。便如那《太初见气玄说》一般,虽然言是大能修士可以道本为基,行重塑法身,招引魂魄之大举,可万古以来,亦不曾真的有人以此扭转死生。”
她看着面前的黑衣道人,眼中带了些叹息之意:“我比你更清楚化剑之威。就算有什么愈伤的法宝可解一时之苦,终究不治根本。且他以后的道途……”
“够了。”晏长生低声打断了她,“我知道了。”
一池倒影在水波荡漾间渐渐散去,直到那冰凉的玉籽落入掌中,张衍才从这一段久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握住了一旁齐云天微凉的手,半晌后终是低下身,额头抵上他的手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百八十二
那个荒凉的梦境又来了,连带着还有那些不堪的过去。
齐云天依稀能感觉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可是无论如何挣扎,依旧无法真正地醒来。疼痛游走在四肢百骸,留下深刻的倦怠与疲惫,四面八方都是浑浑噩噩的漆黑一片,一不留神就会往深处沉去。
他下意识伸出手,却不期望能抓到些什么。鲜血在指尖凉透,带走体内最后的余温。
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啊。
这么茫然而了悟地想着,手却被某种力量一把抓住了,连带着将他从那摇摇欲坠的边缘拉回,仿佛要拉着他,回到现世的温暖中。
齐云天睁开眼,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是一片舒适的暖意,湿润的风中掺着清淡的莲香。
突如其来的光明教他一时间难以适应,随即一只手替他在眼前挡了挡,遮去了那太过刺眼的光。他按上那只手,终于找到了唤醒自己的源头,一颗心终于在胸膛里落到实处,让人生出活着的实感。
“大师兄醒了?”张衍一手撑在莲叶旁,偏头看着他。
齐云天虚握了一下他的手,忍着身体的疲倦坐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似乎并非之前的灏行道宫。他扶着额头努力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种种,不觉一惊,抬头看向对面的张衍。
张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笑了笑:“大师兄放心,那位晏真人已是走了,也并没有如何为难于我。”
齐云天听得他并没有被为难,这才放下心来,勉强一笑,但仍有几分怅然若失:“前尘俱消,往事作废,太师伯他自然是不愿再见我辈的。”
张衍张了张口,而齐云天仿佛尚有些疲倦,已是阖上眼靠在他肩头:“伤他弟子本非我所愿,只是……太师伯当年被革除弟子籍,当先一条便是勾结妖修。”他低声与他说起那些旧事,仿佛仍是一贯的平静,唯独中途的停顿泄露了一丝情绪。
张衍抱了抱他:“其实那位晏真人待大师兄也很好。”
“那不过是因为……”齐云天笑了一下,“掌门师祖的缘故罢了。”
张衍抚过他背后微凉而柔软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想告诉他或许并不是这样的,但他斟酌了一番,自觉在晏长生记忆中所述之法有着落以后再说也许更为妥当。眼下要紧的,反是另一件事:“大师兄,既然这厢晏真人的事情已了,你也该回溟沧去了。”
“你不一道吗?”齐云天倒并不意外他会提起此事,坐起身。
张衍观望着齐云天仍有些病态的气色他本打算趁此机会请贞罗盟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