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天第一次知晓瑶阴派背后立宗隐秘,听罢后不觉皱眉:“泰衡真人之传承现世,只怕诸方皆会觊觎,比之魔穴,此事亦不容小觑,需早作打算。”
他心中左右衡量一番,复又道:“泰衡真人传承既然事关溟沧因果,自当由溟沧传承之人所取。只是若兴师动众,反会让更多宵小怀揣争夺之心,稍有处理不当,便会惹来宗门之争。事关重大,只怕方师弟一人力有未逮。弟子自请前往青桐山,必取回瑶阴传承,圆满此番因果。”
秦墨白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地笑了:“确实需要你去上一趟,不过非是为取回那传承五器。”
齐云天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过来秦墨白的意思,蓦然抬头,却只对上一双目光静谧无澜的眼睛:“弟子……”
“你说的不错,既然是溟沧的因果,就当由得溟沧所传之人所取。”秦墨白话语不紧不慢,平静间有种不动声色的凛然,“可还有人身负溟沧传承,却已非溟沧弟子。”
齐云天嘴唇嗫嚅了一下,最后终是抿成一线,不置一词。
“云天,你从不教我失望。”秦墨白的话语轻轻压下,却如有千钧,“此事唯有你去才最是稳妥。”
“……是。”齐云天阖上眼,沉声应下,“为求妥当,弟子人前必不露身份,秘密行事。”
“去吧,门中自会为你遮掩妥当。”秦墨白一拂袖,转身便入内殿去了。
十月十五,海眼魔穴大开之时,离去了两月的张衍终是携着那群后辈弟子重回守名宫。
那群弟子犹自在飞鹤楼前议论此行的修为精进,张衍随口勉励了他们几句,便往彭真人处复命他此番再入魔穴,为的就是铲除潜入魔穴的魔宗弟子,断了他们的门路。如今绝机府已被他彻底捣毁,又擒拿了魔宗门人的弟子以作交代,此事倒是可以就此了结。待得与齐师兄分说几句,也该回洞府继续修炼,凝结真印了。
他走出飞鹤楼时,忽又想起一事,掏出袖中那面棱花镜看了看。因着这“花水月”中留了截齐云天的影子,他自然心中存了几分小心,更不曾如何动用过。那法宝真灵起先还能跟着他追查一番魔宗痕迹,提点他各地小心之处,过得几日后便灵机衰竭,又回镜中休养去了,至今任未醒来。
张衍来到守名宫正殿,彭真人已是听闻他回转的消息先行等候。他将从绝机府抓来的魔宗弟子交予彭真人处理,后者却只是端然微笑,话中似有玄机:“此事你办得甚好,任谁也拿不住你把柄了。”
闻得“把柄”二字,张衍便知自己入魔穴一事必没有面上那么简单,于是露出合适的惊讶:“还请真人明示。”
“前些时日,有人曾言,要你与那庄不凡一般,去那小魔穴镇压魔头,此举虽也合乎门规情理,但提议之人却是不安好心,想让你不得安稳修行。”彭真人低叹一声,这才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言辞间颇为不齿,“我在掌门面前据理力争,言及你定能解决此事,方才有你去那魔穴一事。”
这与齐云天先前所说倒是一致,张衍也知自己与彭真人既然有所合作,对方此番袒护也是理所应当,但面上仍是一谢。
彭真人笑着揭过此事,又道:“还有一事。五日之前,那霍轩请了掌门法旨,要召聚门内十大弟子,那时你尚在小魔穴中,尚不知晓此事,是以将法牌发入我守名宫中,只等你出得魔穴便需赶去相见。此人毕竟现为十大弟子之首,只需请了掌门令谕,便能指派你等行事,我也不能过多插手,下来却需你自己小心了。”
霍轩相召所为何事张衍并不知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只可惜去玄水真宫的脚程又要被耽搁。说来好笑,他与齐云天总是连见上一面都格外坎坷。他当下一拱手,便要请辞:“谢过真人照拂,那弟子这便告退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