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地在张衍心头跳了一下。张衍背靠着玉栏,握住那截自青色云袖间露出的手腕:“有师兄这句担心,我自然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齐云天抬眼望着他,片刻后终是从袖中取出一物:“你如今修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是那魔穴之中,总有危机难料的时候。你且把此物带上。”
张衍接过那面精致的棱花镜,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乍一看以为是女子的物件,入得手中才感觉其中内蕴的灵机深邃,当是一件极上乘的法宝,却不知是作何用处的。
“这是我昔年机缘巧合所得的一件真器,里面存了一段我的影子,必要之时,总归能帮你一把。”齐云天知他疑惑,轻声出言解释,“只是那法宝真灵……她上了年纪,脾气又有些古怪,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且多担待。”
张衍听说此物竟是件真器,不由细细多打量了一番。法镜这一类的真器,他那昭幽天池中也有一件,却不知比此物如何。说来,之前小壶镜的镜灵倒也确实提起过,他这位大师兄身上有一件气机妖艳的法镜,想来当是此物的。他抚摸到棱花镜背后似有刻痕,翻转过来一看,原是几句字迹婉约的诗,不觉轻声念出:“相思本无字,何以赋笔书?昔年红豆子,如今有还无。”
读罢,他觉得有些牙酸,以齐云天的性子,断不可能写出这种词句来,那只能是这件真器中的真灵所作。
他倒并非看不起这些相思婉转的话语,只是觉得若心意足够,碧落黄泉都能踏破,千山万水更无法阻拦,哪里会自哀自怨至此?不过这倒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只是想到这里,心中又不免腾起些许好奇,张衍想了想,忽地凑近了些,眼中带笑,口中却故作郑重:“师弟有一惑不解,还要大师兄指点迷津。”
齐云天眼睫扑朔了一下,随即笑道:“无有不答。”
张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齐云天不觉一怔,端方的面容浮了些血色,偏偏又被困在方寸间无法回避。
他抚过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目光是旁人从来无法得见的柔软:“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你那么好,我当然会喜欢。”
这次轮到张衍一愣。
他习惯了被人议论纷纷,倒也从不在意他人如何评价。说他惊才绝艳,出类拔萃也好,说他狂妄自大,追名逐利也罢,不过一些旁人言语,分毫到不了他心头。而齐云天的话,分明那么简单,心中却又忽然升起了久违的欢喜。
张衍见过齐云天的过去,那些荒芜的岁月里这个人总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不曾有人能靠近。是以如今,齐云天这一句好,来得让他更觉得难能可贵。
齐云天专注地看着他,见他有些出神,于是略微坐起身,抬头吻过他的额头,接着便猝不及防被张衍扣住了肩膀,摁在玉栏上。
“离海眼魔穴开启还有几日,是去玄水真宫,还是去昭幽天池?”张衍放轻了点力道,抿过他的下唇,问得别有深意。
齐云天唯有无可奈何地一笑:“只要别在此处。”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百一十五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顺着小榭的飞檐滴滴淌落。屋内一炉“萼绿华”早已燃尽,只余下安神的余香徘徊在散落的衣袍间。
齐云天被风吹细柳的动静扰得醒来,带了些倦意地翻过身,见身边张衍还睡着,便不做声地打量着那英气而俊朗的眉眼。他一贯不甚在意声色表相,可仍是觉得这张年轻的面孔有一种教人挪不开眼的好看。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哪怕是睡着的时候,眉梢眼角也带着一种器宇轩昂的傲岸,仿佛他醒来的一瞬间,睁开眼便是一片日月星辰。
他将手伸出被褥,虚虚地抚过张衍的侧脸,手指却毫无防备地在中途抓住。
“扰到你了?”齐云天看着那双眼睛稍微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