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爬了起来,它们陆陆续续地排起了队,队伍的尽头,似乎正是我们要去的医务室。

我感觉到沈从然勾着我双腿的手慢慢收紧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些紧张害怕,但在这个情况下,我又不敢出声询问,只能沉默地趴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情形。

沈从然慢慢往前走去,在经过那些排队的尸体旁时,它们忽然齐齐转头看向了我们,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它们的长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没有脸,又或者说,我看不清它们的脸。

“一个人吗?”

“一个人吧……”

“两个人,两个人!”

我的耳边响起窃窃私语,吓得我赶忙攥紧了沈从然的衣服,沈从然似乎也听到了,但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两个人……两个人,算了……”

“算了,算了……”

尸体们把头转了回去,窃窃私语也渐渐消失了,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再乱看,低着头被沈从然背着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的门是关着的,但站在外头的尸体却没有要推门而入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沈从然走到医务室门前,低声对我说道:“找那把银色的钥匙,上面有点划痕的。”

我赶忙点头,扒拉着那串钥匙,从里面找到了沈从然说的那把,把钥匙递给沈从然,他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在门锁被打开后,沈从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捏着钥匙的手,只见那串钥匙忽然化成了一滩血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一点一点被肮脏的尘土吸收。

我和沈从然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没有追究钥匙消失的原因,推开门走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开灯,黑黢黢的一片,此时,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黢黑中,我模模糊糊看见有个黑影坐在办公桌前,我心头一跳,下意识揪紧沈从然的衣服。

沈从然把我放在了地上,随后摸索着,从门旁闲置着的桌上找到了一个迷你的手电筒。

打开手电筒后,刺目的白光让我们看清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黑影一具逼真的人体模型,半身是骨骼,半身是人体肌肉组织。

“啊”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心脏陡然漏跳了几拍。

它实在太过逼真了,逼真到都让人有种它好像马上就会动起来的错觉。

灯光摇晃了几下,那具人体模型依旧一动不动,表明着自己只是个死物。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下了自己的呼吸,冷静下来后,我观察到人体模型的眼眶是空的,黑黢黢的两个洞,多少有些突兀,但它们的大小似乎……刚好能装下我们之前找到的那对眼球。

没等我思考完这个办法的可能性,医务室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白光乍现,刺得我忍不住抬手挡在紧眯起的双眼前。

我转头看向沈从然,发现他已经对着之前找到的电路图修好了医务室的灯,他放下手电筒,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药膏和绷带。

“先给你的腿上药,然后再给我看一下你腰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沈从然走到我身边,轻轻松松地把我扛起来放到了医务室的床上。

医务室里有两个床位,靠里的床位拉着帘子,看不见里头的情景,或许是因为我有点敏感,我总觉得那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东西,所以在沈从然给我上药的时候,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瞥向被帘子挡着的床位。

“怕什么?”沈从然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放下棉签,转头一把将帘子撩了开来。

我缩紧脖子,眯起了眼睛,然而……帘子后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