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白予卿恍然。

前世绪兰秋也曾这般向阿娄表明心迹，就一直跟着阿娄，从阿娄的手中接过了不少杀人放火的差事, 夔山魔窟实力扩大, 绪兰秋做的恶毒的事也就越来越多。之后……他意识混沌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只记得最后死了很多人……连这个一直跟在阿娄身边的绪兰秋也难逃一劫。

“你……”

白予卿又隐约想起自己看过的那本书, 虽说与第二世有些偏差，但是大体都是对得上的，尤其是绪兰秋, 书里说她为爱痴狂，对殷危娄一见倾心，得知其从魔窟脱身的时候，便立刻投向殷危娄。在那之后, 绪兰秋的作用就是同一群后宫打擂台, 加上折辱他这个师尊。

他的记忆恢复的时候便发现了，第二世的阿娄身边并没有成百上千的后宫，只有绪兰秋一个人跟着，绪兰秋倒也像书中所写那般做了，给他下蛊, 用他试毒。这一世，也像之前那样跟在谢琛的身边。

但是谢琛不是阿娄！

他们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白予卿的印象中, 绪兰秋和阿娄确实有些交集，但是和谢琛并没见过几次面, 如今谢琛成了夔山的君上，把整个六极宗甚至五大宗门都掌控在手里，她就赖在谢琛的身边了？

白予卿似乎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再看绪兰秋的时候，绪兰秋也打量着他，捏着左耳的耳垂，她把手放下的时候，却没有一贯戴着的水滴形银坠。

“你的耳坠……”白予卿难免好奇，开口问道。

绪兰秋的手一抖，揣在胸前，说道：“君上喜欢，我便给了尊上了。”

白予卿转了念头，试探道：“你时刻戴着，必定很重要。就这样送给他了？”

绪兰秋点头：“对！我就是送给尊上了。我的东西你不必过问，你也没资格过问！”

她再次上下打量了白予卿一番，调笑道：“若是日后执意要和仙师结为道侣，君上称王，你作妻我为妾，我是该管仙师叫姐姐，还是哥哥？”

白予卿先是一怔，继而轻抿着嘴唇，淡淡地笑了：“我活了许多年，什么肮脏话也听过，你不必激我。”

绪兰秋显然是小丫头心高气傲，见激将不管用，也就不说话了，在屋里兜兜转转几圈，随便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腿。

白予卿心里清楚的很，谢琛让绪兰秋过来，定不止送衣服这么简单。问道：“谢琛叫你来做什么？”

果不其然，绪兰秋从须弥中取出用碧玉小瓶，磕在桌上放到了白予卿的面前，没好气道：“喝了。”

白予卿取过瓶子，什么都没问，将瓶子里的东西一口灌下。绪兰秋仅仅是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白予卿便将空瓶递了回去，瓶子里的药已经喝完了。绪兰秋立刻起身指着白予卿道：“你……”

白予卿眉头微蹙：“我喝了。”

绪兰秋看了看手中的空瓶，急切道：“我还没说完！这……这是催发合欢蛊的毒药！你只用喝半瓶！喝多了你熬不过去了！”

白予卿笑了：“再毒的药我也喝过。”

绪兰秋道：“那不一样！”

白予卿扯着唇角笑了。

曾经他最信任的人，一碗又一碗的毒药给他递过来。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喝了。别人再给他递过毒药，都已经告诉他这里面是毒药，他还能说什么呢？

大不了一个死，死了就痛快了。

绪兰秋的眼神不复刚才那般轻蔑了，反而深沉了几分，捏着自己的手指，嘟囔道：“你既然全都喝了！那过错也不在我！反正……反正这是君上让你喝的！”

她这样劝服了自己，转身要走，前脚迈出了门口，又听白予卿在后边唤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