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娄！”

还有气，还有救……

把阿娄送下山去，阿娄还有救！

他的眼前模糊一片，阿娄费力地睁开眼，抬起血淋淋的手，在他的眼角蹭了一下。

“仙人……也会哭……”

白予卿不知道自己流了眼泪。只顾着往山下冲。

阿娄还这么小……

这么小的孩子，为何要遭这样的罪！从一个地狱活了过来，又被逼进另一个地狱！！！

白予卿召出归月踏上剑身，归月却躁动不堪，不肯听他的使唤。白予卿无计可施，抱着阿娄直往山下冲。

就当他看到树林的边界时，几道人影从树林中闪出，拦在他的面前。其中便有他的师尊。

白予卿不禁收紧手臂。下意识往后退。

他一手护着阿娄，另一手握住躁动不堪的归月，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提剑上前砍向师尊。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抗师尊。

师尊不与他纠缠，招招都冲着他怀中的阿娄去了。白予卿应付师尊本就吃力，那些候在一旁的师兄师弟冲过来的时候，他已分.身乏术。

利剑贯穿肩膀，刺穿大腿。

他的这些同门应该是得了师尊的命令，没有冲着他的经脉下手。

只要经脉没问题，他就能动！他就能把阿娄送下山！

不消一刻，白予卿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再次出剑的时候，手脚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不住地哆嗦，师尊再次冲上前时，一剑挑飞了他手中的归月。

白予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师尊……”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那些人把阿娄从他怀中拽走，双手费力地抓着地上的杂草，一点一点地挪向师尊，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师尊……您放过他……”

阿娄被拉到了师尊的身前，白予卿的眼前模糊一片，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往前爬。

他想不出办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师尊，求您……”

“这是我的错，您罚我……我的错……”

“求您，您……您放过他……”

他的喉咙中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狠狠地刺下，刀剑刺穿皮肉的声音异常刺耳。

错误 是我的错

“师尊……”

白予卿嘶哑出声, 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呕出一口血。双手攥成拳撑在自己身前，眼前早已模糊, 撑着自己往那一处模糊的人影爬去。长剑从眼前划过，在空中带出一道血痕。鲜血甩在白予卿的脸上，师尊对周围的人命令道：“带他回去。”

四周有同门上前把他架起来, 用封灵针封住督脉, 硬生生把他拖着往回走, 白予卿双手不断地挣扎，从同门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踉跄着跑向师尊，没跑两步就被同门拽住，往后拽往后拖, 师尊似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冲同门示意，把他拉到阿娄身前。

灵力被封，他察觉不到阿娄的呼吸了, 也察觉不到这个孩子的任何生命迹象了。

他从未哭过, 就算被师尊处罚，鲜血流了一身，打断了手掌，他都不曾掉过眼泪。

眼泪模糊了眼眶，师尊见他这幅模样, 提剑再次往那瘦小的身体上刺了一剑。

“你亲眼看见了，他死了。”

白予卿茫然抬头。

师尊的剑尖戳在他的心口。

“若不是你带他回来, 他便不会有今日一遭。”

白予卿惊恐地摇头，瞳孔缩到极小。

是他害了这个孩子……

他知道师尊不会放过阿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