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却只呼出了一股又一股血腥的气息。白予卿烧了水,一点又一点地喂他喝下。
小孩子还是在害怕,身体发抖,他往床边坐下的时候,这孩子还害怕似的往里面挪了一些,小手悬在空中,想要抓住他,又像是不敢。
白予卿本想从他口中问出一些东西,见着他的状态,又觉得还是不要问了,待了一会儿自行离去,留下了瘦小的孩子和破旧的木屋。
白予卿一连来了好几天,直到孩子见着他不再发抖,不再害怕,他才敢问一些问题。
第一个问题,当然就是你叫什么。
孩子张张嘴,说话都不利索。小孩子念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白予卿都听不清,只隐约听见了一个“娄”字。
“啊……啊……娄……”
白予卿皱眉:“阿娄?”
小孩子抿了抿嘴唇,眼中满是不解,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白予卿还是觉得这孩子是有些怕他。
他起身正要走,身后的小孩子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脏脏的手指印抓着素白的袖子,留下一个明显的黑印,小孩子哆嗦了一下,又放开他了,白予卿转过身正视着这孩子,隐约听到孩子的喉咙发出两个模糊不堪的音节。
“谢……谢……”
从没有人和他道过谢。
白予卿不知道如何答复,冷漠地转身,扭头走了。
次日他来的时候,那孩子能下床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木盆,又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了几桶水,刚刚结痂的手浸在水中,白予卿仔细一看,木盆中,是他那件白袍。白袍上面的血污太多,小孩子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周围的地面湿了一片,看上去已经换了好几桶水。
白予卿走到孩子身旁,施了个咒把白袍从水盆中拎出来,清理掉水痕和污血,往怀中一揽,用剑劈成两截,向那孩子招招手,孩子走过来,他把衣服披在了孩子的身上。
这孩子的身体又是一抖。立刻把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来往白予卿的手中递。白予卿眉目一凛,厉声道:“穿着。”小孩才抖抖索索地把衣服接过来,围在自己的身上。
白予卿想起来,昨天问了这孩子的名字,便试探般地叫了一声:“阿娄?”
阿娄努力地点头,眉眼弯弯冲他一笑,管他叫了一声:“仙人!”
白予卿错愕。
他不是仙人。
他踉跄了一步,阿娄跟上前一步,又道:“谢谢仙人救我!”
白予卿摇头道:“我不是。”
阿娄却道:“我……我看见了!仙人把我从那里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