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危娄抬头,回以白予卿一个欣喜无比的微笑,将白予卿方才递给他的书视若珍宝:“弟子会用心钻习的,一定不让师尊失望!”
白予卿一句“没事乖崽时候不早了快点回去睡觉”险些蹦出嘴,心口兀地一痛,连忙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冷淡的:“回去。”听起来甚至有些逐客的意味。
殷危娄连连点头,对白予卿道了别,一点一点转着轮椅,前进的动作缓慢而又笨拙,照这种速度,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去。白予卿忽然道:“停。”
殷危娄回头看他,白予卿上前问道:“怎么过来的?”
殷危娄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断断续续道:“弟子……就……这样走过来的。”
说完,殷危娄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能用“走”这个字,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其他的用词。
白予卿本想让小徒弟明天来找自己辅导剑法的,若是他每天这样转着轮椅,不知道来往的路上要添多少麻烦。
为了让小徒弟有个照应,方便日后的教学活动,于是白予卿道:“明日起,你搬到我隔壁。”
殷危娄猛然抬头,白予卿又补充一句:“我亲自教你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白老师:啊今天的小徒弟也超棒的
下雨 开课第一天
殷危娄回到自己的住处,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
乌云蔽月,天边时不时滚起几道雷声,看起来要下雨了。被放置在桌子上的虎蛟听见动静,鞭尾抬起来往门口“瞅”了一眼,又耷拉下来,鞭身扭了扭换了一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并没有搭理殷危娄。
殷危娄把白予卿方才给他的书放在桌子上,虎蛟显然很不满意有东西跟他共用一张桌子,鞭尾横扫过桌面,把书掀到了桌底下,殷危娄瞥了虎蛟一眼,声音冷漠而疏离:“书,师尊给的。”
桌子上的虎蛟明显一震,把掉在地上的书卷了上来,还抖了几下抖掉灰尘,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然后乖乖盘在书的旁边。
殷危娄尽量放轻声音,转着轮椅推开房门,又看了虎蛟一眼,虎蛟盘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鞭尾,见虎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殷危娄推门去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有一个低矮的橱子,殷危娄弯腰打开橱门,靠外边一点放着碗筷,更往里面一些则放着杂七杂八的罐子,看上去和普通的疗伤药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把任意两种药兑在一起,都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他怀疑师尊发现了什么,所以把虎蛟放在这里,虎蛟有神识,他这些天做什么都尽量避开虎蛟。连制药也尽量挑虎蛟休息的时候,但是这些天观察下来,他却感觉虎蛟不太像监视一个人的样子,他躲得远远的,虎蛟非但不理他,甚至每天就是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盘起来睡觉。
今日师尊突然让他搬走,难不成是怕虎蛟监视不到位,所以想要亲自监视他?
殷危娄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至今为止和师尊的几次交集中,他自认为找不出纰漏,装乖装巧,演好懂事的徒弟,他给师尊下的毒药无论是用量还是药性,都无从察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