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他们只知道尊上病了许多日,昨日突然病的很严重,一群人进进出出,拦着不让人进,根本没有料想到今日的尊上,第一句就是修为已废。
白予卿并不在意众人惊诧的反应,平静而冷淡地说道:“若是有人想要拜入其他门中,我不拦……”
殷危娄神情恍惚。
前世的师尊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生蛊门有意让他入赘,那时的师尊也说,若是他有更好的去处,师尊不拦……
以前是,现在也是。
师尊从来就是这样,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殊不知把弟子们都遣散了,修为尽废的自己到底会遭遇什么。
殷危娄本想出声,邵云却先他一步,打断了白予卿的话,高声问道:“尊上这是要赶我们走了?!”
白予卿道:“我如今形同废人,对诸位修为无益。你们的修行尚有进益的空间,不该耗费在我身上……”
邵云又把他打断了:“尊上真的要赶我们走了?”
白予卿愣了一下,邵云太冲了,他原本准备了好多话,刚刚被邵云一打断,那些话不知道被丢到了何处,再也想不起立,白予卿望着前面负剑而立的青年,说道:“我不是……”
邵云似乎松了口气,仰头冲白予卿笑了一下:“那就好。既然尊上不赶我走,我就不走了。”
白予卿又愣了,他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讷讷地站了一会儿,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修为已废,你们……”
有一人立刻道:“尊上不赶我们走就好。我们……我们都想留下来。”
另一人接上话:“尊上如何对待弟子,弟子心里都清楚!”
“我想跟着尊上!”
“我也是!”
“还有我还有我!尊上别把我们赶走就好!”
白予卿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想给这群孩子找一条更好的出路,不用守着他这个废人,谢琛是,小徒弟也是,还有从百草峰过来的符若。他们要是有更好的出路,这个做师尊的还能拦着不成?要走便走了,何必非要留下来守着这个废人,赚他的眼泪……
白予卿的眼睛红了一点儿,他后退了一步,不让弟子们看见他的异常,本想说两句煽情的话,结果暖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儿,白予卿一撇嘴,冷声道:“以后再想走,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弟子们齐声应了一个是,有人低头附耳窃窃私语了几句,白予卿一拂袖,转过身,冷漠道:“还不去练剑?”
众人连忙应下,面上不见苦恼,反倒是欣喜,纷纷离开练剑去了。
白予卿松了一口气,世界清净了下来,在门前转悠了一会儿,顺带着给自己规划了一下。
虽然他的修为废了,但是手脚俱在,没有残废,好歹算是个正常人,总不该消极怠工。他想了想,现在自己能做的,无非……教教数学看看卷宗?
魏滕肯定不会再来找他出任务了,他倒是还能指导孩子们练剑,就是不能亲身指导,理论上指导指导还是可以的。
白予卿顿时觉得自己可励志了,悄悄给自己贴了一个“身残志坚”的高尚标签,准备开始迎接修为尽废之后的新生活。
他倒是没抑郁,学颍闻反倒把自己锁起来了,一锁还是好多天。
学颖闻门下的弟子见不到峰主,又破不开学颍闻门上的禁制,只能向魏滕求救。
魏滕听弟子叙述完学颍闻的情况,当即闯到百草峰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看到屋内的景象,魏滕不禁怔愣在原地。
地上散落的全是手稿和草药。杂乱不堪,无处下脚,不能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女医修的房间。
学颍闻坐在地上,抱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