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娄正色道:“弟子的确想问师尊一些问题,师尊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白予卿:“我没和你开玩笑。”
殷危娄:“弟子没有和师尊开完笑,确实只想问这个,其他的没有什么要问师尊的。”
白予卿的脸上写着仨大字:不相信。
刚刚学颍闻一说用灵骨救命,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小徒弟,这不就是相当于变相地告诉别人,他知道小徒弟身负灵骨吗?并且在这之前,学颍闻等人都不知道,那也就是说,知道殷危娄怀有灵骨的只有他一人。
小徒弟会怎么想?
大概会认为这个做师尊的心怀不轨,想要利用他吧?
把一个身负灵骨之人藏着掖着,不让别人发现,在别人眼中他又是个剑痴,灵骨除了入药救命,其余最大的作用,不就是以骨铸剑吗?
白予卿微微叹了口气。殷危娄转着轮椅来到床边,犹犹豫豫地伸出,握住了白予卿冰凉苍白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白予卿抬头,看着旁边的小徒弟。
殷危娄的神情是少见的认真:“我只要师尊好好的,其他的事都不管,我只想让师尊好好的。”
“弟子失了一根肋骨,这不要紧。若是师尊真的……真的有什么差池,我也……”
要是师尊出了事,他也不想活了。
是他给师尊下的毒,如今要用他一根肋骨来解毒又有何妨?哪怕是让他以命相抵,他也毫不犹豫。
这本就是他应有的报应。
白予卿心头一暖,冷声让他不准继续说,但是这股暖意很快又被一阵绞痛取代,仿佛有人在攥着他的心脏,不揉碎不罢休似的,白予卿躬身捂着胸口,额角有冷汗渗出,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面上痛苦万分。殷危娄半扶着他的后背,急忙问道:“师尊怎么了?师尊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学师叔……”
自己的手被徒弟紧紧攥着,白予卿咬咬牙,把殷危娄推开一些,搭上徒弟的手腕把那只手拨开,没有让他去叫人,自己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喘了口气,冷着一张脸,对异常担忧的殷危娄说道:“你出去。”
殷危娄有些迟疑,白予卿又道了一句:“你出去。”,殷危娄这才犹犹豫豫地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基本上是走一段回个头,慢慢地出了门。
白予卿虽然疲累至极,这一夜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次日,白予卿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寒清峰的这十三名弟子全部叫过来,点了一下,人都到齐了,白予卿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说道。
“我修为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