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卿愣了一下,谢琛的身影似乎渐渐地和小徒弟的身影重合,因为小徒弟一直坐轮椅,他不怎么注意小徒弟的身形,现在一对比,二人的身形竟然这般相似。
谢琛停下了脚步,白予卿往前一看,前面一个小小的台子上,放着一盏昏黄的灯,灯上落了几只翅膀残缺的蝴蝶。
“师尊,到了。”
白予卿仿佛被蛊惑一般,走到那盏昏暗的灯前,蝴蝶煽动残损的翅膀离开,他的手触碰到灯罩的时候,谢琛的手覆了过来,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后引着他,打开了灯罩。
“师尊?熟悉吗?”
白予卿回看了谢琛一眼,把目光放回灯上,他这才看清,这不是灯,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小小的人,蜷缩在灯里面,浑身泛着极其微弱的光。
“师尊。”谢琛把手指探进灯里,极其轻柔地碰了碰躺在灯中的小人,“熟悉吗?”
白予卿心中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谢琛把那小人拿出来托在掌心,白予卿凑近了一些,想要仔细看看他手中的小人,也想像谢琛刚才那样,碰碰这个小人。刚刚伸出了手,还未接触到,发光的小人瞬间消散在他的指尖,白予卿的手抖了一下,惊慌的望着谢琛。
“为什么会这样?”
谢琛眯着眼,笑道:“师尊,现在觉得他熟悉吗?”
淡淡的荧光萦绕在白予卿的指尖,片刻之后湮灭无踪,白予卿害怕似的抓住了谢琛,被谢琛反过来攥住手腕。
白予卿喃喃道:“阿娄……”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叫出小徒弟的名字,小人消散的时候,有些零碎的画面撞进了他的脑海中,然后他……他就不自觉地叫出了小徒弟的名字。
谢琛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望着怔愣的白予卿,问道:“师尊想起一些了?”
白予卿不解,那些画面是什么?
画面中,小徒弟抱着他哭的一塌糊涂,肝肠寸断。
另一个画面,许多不认识的人拿剑指着他,地上是一片鲜红……
魏滕手中拿着归月……
“啊……”
白予卿抱着脑袋,缓缓地蹲到地上。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喉咙中一阵呜咽,发出了些模糊不可辨别的音节。
谢琛蹲在他的面前,把他的双手移开,盯着白予卿通红的眼睛。
他说:“师尊会想起来的。”
白予卿猛然惊醒。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人敲碎了骨头那般疼痛。他疼的又摔回了床上,转头一看,有个人趴在床边,准确地说,是跪在床边的,上半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臂弯里,这人察觉到动静,慢慢地抬起头,手臂僵硬,应该是被压麻了,脸上还有几道印子,白予卿侧头一看,这人正是小徒弟。
殷危娄又惊又喜:“师尊?!”
白予卿淡淡地嗯了一声,殷危娄连忙问道:“师尊是要起身?我扶师尊起来!”
殷危娄跪在床边,扶着白予卿一点一点坐起来靠在床头,扒着旁边的轮椅,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学师叔!我师尊醒了!”
学颍闻急匆匆地从外面冲进来,刚一看到白予卿,学颍闻的眼圈立刻红了,坐到床边拉着过白予卿的手腕诊脉,诊完脉,学颍闻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哽咽着说道:“谢天谢地!好歹活下来了!你……师兄这真的是鬼门关走了一趟……”
白予卿不明所以,学颍闻越哭越凶,一哭就止不住,他低头看趴在床边的小徒弟,小徒弟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也说着什么师尊醒来就好。
白予卿不禁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
学颍闻道:“我给你新开的药方不知道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