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别喝！”

然而已经晚了。

殷危娄几乎跌进房间，甫一进去，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只空药碗，殷危娄的脑袋“嗡”地一下，扶着墙边闯进房间，膝盖一软，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白予卿只听见“咚”地一声，一抬头，小徒弟跪在地上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小徒弟的膝盖。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膝盖疼不疼啊崽？！

白予卿冷漠地问道：“何事？”

殷危娄抬头一看，师尊并没有大碍，坐在床上侧着脑袋，眼中满是疑惑，白予卿见他没坐轮椅，又问道：“轮椅呢？”

殷危娄跪在地上，双腿疼到几乎站不起来，手扶着墙尝试站起来，最终都跌回地上，额角都是冷汗。咬着牙疼到说不出话，白予卿见状，让人把他扶起来，殷危娄坐回椅子上，缓过来一些了，喃喃说了一句：“师尊没事就好。”

白予卿没有听清他说什么，等殷危娄的脸色好一些了，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殷危娄抬手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说道：“无事，是弟子多虑了。”说完，又问道。“师尊现感觉身体如何？没有任何不适？”

白予卿皱了皱眉头，小徒弟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刚刚闯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跟他嚷嚷了一句“别喝”？别喝什么？别喝药？他倒是不想喝药，药够苦，吃了两块冰糖也压不住，喉咙里面总觉得腥气……

喉咙中还有些痒。

白予卿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一咳嗽就止不住，柳玄察觉到他的异常，赶紧递上水，白予卿伸手去接，手掌一摊开，掌心中有几点血迹。

柳玄一眼看见他掌心的血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抓过白予卿的手舒开手掌，果然是血迹。柳玄赶紧搭上腕脉诊脉，还没诊出个所以然，白予卿就抽回了手，捂着嘴一阵剧烈地咳嗽。

“师尊！”

殷危娄从座位上起身几乎跌倒在白予卿的床前，白予卿的咳嗽止不住，指缝中有鲜血渗出，殷危娄慌了，白予卿的手上都是血，柳玄拉过他颤抖的手腕按住腕脉，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

白予卿体内的经脉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崩塌，灵力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一样，短短几息就丧失了大半。柳玄反应迅速，他师尊现在不在宗门中，当即给百草峰几个经验丰富的医修发了传讯符，随后又给魏滕发去一张。尝试用最基本的方法护住白予卿心脉，只能稍稍延缓经脉崩塌的速度，他又尝试往白予卿的经脉中输送灵力，无论送进去多少都无济于事。

再不想办法，师伯整个人怕是要废了啊！

柳玄叫人过来搭把手，殷危娄趁着柳玄不注意，在水中添了一些药，给白予卿递过去，白予卿喝下之后症状有所缓解，却还是止不住地咳嗽。

白予卿觉得，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儿，眼前人影攒动，他却看不清谁是谁，脑袋瓜子嗡嗡的，仿佛要炸开一般地疼，他也听不清这群人说什么，有东西递到嘴边就喝下去，勉强撑了一会儿，身子一歪倒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了。

昏过去之前，能听清的也就是小徒弟叫的那一声师尊。

殷危娄紧紧攥着白予卿的手腕。

生生草本是最基础的疗养药，却和败玉血琼花的药性相克，师尊的体内有败玉血琼花的毒素，若是遇到生生草，毒发的速度会大大加快！

殷危娄慌了。

师尊昏迷不醒，眉头紧蹙，他跪在师尊的床边。

败玉血琼花一旦毒发不可逆转。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他忘了前世，只记得那二十几年的恨，只记得复仇，只记得给师尊下毒，欺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