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方面……擅闯尊上房间,又该如何解释?
谢琛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知如何是好,背后冷汗直流,心脏砰砰地跳,大脑一片空白。
白予卿等着谢琛说话,谢琛半鞠着躬一句话不说,白予卿瞥了他一眼飞速算完了数,抬起头又把谢琛打量了一番。
谢琛会察言观色,他白予卿就不会了吗?这么多年老师不是白做的,班主任不是白当的。学生有什么小心思,往往会在眼神或者手势上有细微的体现,如果一个学生说他作业忘了带,白予卿只扫一眼就能知道,他是真的忘了带,还是根本没写。
现在谢琛抱着拳半弯着腰,左手拇指挠着右手的手背。白予卿微微侧头去看谢琛的眼神,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紧张又害怕?
白予卿寻思着,他也没留作业啊,谢琛也不用担心作业没写完啥的,他紧张什么?难不成是刚才谢琛亲眼目睹了他抽人,被吓坏了?不至于吧……
他忍不住问道:“何事?”
白予卿不止一次嫌弃原主这张面瘫脸,他无数次想给徒弟们一个温暖的微笑,给不了,那不叫微笑叫嘴角抽搐。所以他干脆不抽搐了,嘴角抽搐比面瘫更吓人,现在无论何时都冷着一张脸。
他本来觉得自己长相普通,现在越发感觉自己上辈子笑起来真是如沐春风。
果然,他这一问,谢琛更害怕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白予卿想给孩子一个鼓励的微笑,告诉他不要紧张,然而他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估计现在更难看了。
谢琛抬了抬眼皮观察尊上脸色,尊上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却放下了手中的笔,耐心地等他回复。
谢琛定定心神,抑住恐惧,在方才短短一瞬间想出的百八十个理由中摘出一个他认为最合理的,终于开口回答:“弟子……来取尊上看完的卷宗,送到藏书阁归档。”
白予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有什么可紧张的?谢琛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要问,便又问了一句:“无其他事了?”
谢琛狠狠点头:“无其他事。”
白予卿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看着谢琛这副模样,就算他再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在心中存疑打算日后再问。指了指面前看完的几摞卷宗,示意谢琛搬走。
谢琛连忙上前收拾好,白予卿抬眼一看,额角还有冷汗,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肯定还要其他事,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冷不防又问了一句:“当真没有?”
吓得谢琛手一哆嗦,但是随即稳住了,连忙摇头道:“真的!没有了。”
白予卿瞥了他一眼,总算不再多问了。谢琛松了一口气,赶紧逃离了房间,将卷宗送往藏书阁。
谢琛整天心神不宁。
傍晚练剑的时候都在想三个受罚的师弟,出来的时候应该备什么药、怎样接回来才能少受罪……
“师兄!”
邵云叫了谢琛一声,谢琛不应,挥剑的动作不甚灵活甚至可以说是机械。邵云一连叫了谢琛好几声都不见回应,持剑上前一招就挑飞了谢琛手里的剑。
“啊?”谢琛回过神,邵云正立在他身侧,谢琛道了句,“抱歉,是我分神了。”捡回剑来,又开始了方才机械的动作。
“师兄!”谢琛心不在焉,邵云又一次轻而易举地挑飞了谢琛的剑,横剑拦在谢琛面前,问道:“谢师兄可是在想关师兄的事?”
谢琛抬起头,有些惊异:“你们……都知道了?”
邵云叹气道:“不仅咱们峰,其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而且传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闻言,谢琛脸上的惊异之色更甚,这……尊上不就是教训了犯错弟子,维护了殷师兄吗?怎么还能传出好几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