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卿犹豫了一下，其实结为道侣的过程很简单，不需要成亲这般麻烦，但是徒弟说成亲，那就顺着他吧，于是又点了点头。

徒弟高兴的找不着东西南北，白予卿伸手揉着他的头发，说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殷危娄连连点头，白予卿起身要走，手却被殷危娄一直拉着，殷危娄问道：“师尊陪我？”

白予卿拿他没办法，就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殷危娄高兴了，躺在他的旁边拉着师尊的手。

徒弟的手热乎乎的。

白予卿微微叹气，半倚在床头，闭上眼睛，打算等徒弟睡着了再去休息。

他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可是殷危娄哪里睡得着？

他恨不得自己能有魔法，让天尽快亮起来，他和师尊快点下山，然后成亲、结为道侣、去四处云游，这再好不过了！他甚至想不出有比这更好的归宿。

师尊静静地靠在床头，师尊的手冰冰凉凉的，殷危娄想起那日察觉不到师尊的灵力，他害怕师尊的身体出问题，悄悄地搭上师尊的脉搏。

师尊……？

殷危娄支撑着起身，拉着白予卿的手腕再次按上脉搏。

没有脉搏了……

“……师尊？”

殷危娄颤抖着出声，师尊闭着眼睛，面容安静恬淡，却不给他任何回应。

“师尊！”殷危娄的声音带着哭音，“师尊……师尊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殷危娄不相信师尊会不理他，苦苦哀求始终得不到一丝回应。

“师尊……”

*

白予卿知道自己死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再坚持几天，撑到下山，陪徒弟好好走一走，然后成亲拜堂结为道侣，可是这一天还没有到来，他就撑不住了。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眶通红的殷危娄，想要伸手揉一揉徒弟的头发，却从徒弟的身体穿了过去。

明明才刚刚答应了徒弟，答应他等下了山就成亲，就没能再多坚持一天……

“你别哭……”

徒弟果真没有哭，只是神情木然，木然到让人害怕，双眼通红却始终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抓着自己的手，紧紧地抓着，白予卿想告诉他，让他好好活着，但是他说的话徒弟听不见，他要做什么徒弟也看不见，白予卿伸手抚上殷危娄的发顶，轻轻地揉了几下，最终转过身迈出这间屋子，前往夔山魔窟。

现在的夔山看上去一切祥和，魔窟也被封印了，魔众也被尽数斩杀。

白予卿的神魂走向高高的魔窟，站在魔窟的边缘，纵身跳下。

很快有漆黑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把他拖向魔窟的更深处。

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仙君来了？”

白予卿道：“嗯，我来了。”

那道声音在魔窟中幻化成型，走到白予卿的身前：“仙君这般干净的神魂，已经很少见到了。”

白予卿不言，那声音说道：“仙君今日既然来了，就是答应我当日的要求了？”

白予卿道：“当日的话我记不太清了，你再同我讲一遍。”

对方笑了：“无非是仙君献出神魂，我用仙君的神魂打开这夔山，放出魔众。”

白予卿问道：“当日的封印并无作用？”

对方道：“也并非毫无作用，其余四宗之中，有人在这封印中做了一些手脚，导致封印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牢靠，只要有仙君的神魂，我就能彻底冲破这夔山，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为仙君找到肉身，仙君何苦还非要守着那六极宗？”

白予卿摇摇头：“并非是想守着六极宗。”

对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