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身上脏……”

殷危娄声音颤抖，他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师尊为什么还要带他回去，他回去了，魏滕能放过他吗？魏滕不就想让他对付生蛊门吗？现在生蛊门应该已经从六极宗离开了，魏滕难道还要留着他？

殷危娄擎着伞，趴在白予卿并不宽敞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的后背上，神情恍惚。

“仙君，我身上脏……”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被师尊从泥潭里面抱出，蹭了师尊一身泥，殷危娄忘了那时候为什么被父亲扔出来，也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但他就是记得师尊，就是记得师尊当时把他从脏兮兮的泥潭里面抱出来，他记得自己当时被扔出来就不想活了，但看到师尊，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还有那么点儿活下去的念想。

殷危娄迷迷糊糊的，一连叫了好几声的师尊，他叫一声，白予卿就应一声。

“师尊，夔山……夔山那边无碍了？”

“嗯，没事了。”

“师尊……师尊还好吗？”

“你师尊厉害的很，不用你担心。”

殷危娄听见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他说道：“对，师尊最厉害……”

白予卿也笑了，殷危娄觉得今天的师尊好像有些不一样，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师尊没有系抹额。

他看不见师尊的脸，那师尊眉心的痣……岂不是已经被众人发现了？不禁小声提醒道：“师尊……抹额……”

师尊不像是这般粗心的人。

白予卿回答道：“扔了。”

殷危娄微微一愣，不再发问，安安静静地撑着伞趴在白予卿的后背上，白予卿没有御剑，殷危娄也发现师尊腰间的归月不见了，师尊是一步一步把他背回寒清峰的。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师尊。

他想问夔山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尊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师尊到底有没有受伤，其他的师兄弟还好吗，师尊是怎么知道他还活着，怎么知道谢琛就是他，是魏滕告诉师尊的还是师尊自己察觉的……

这些问题他都想问，其中最想问的，是为何他隐隐感觉，师尊的身体中察觉不到一丝灵力……

就算是身受重伤，师尊也不应该是现在这幅状态。

白予卿带着徒弟回到了寒清峰，给他找到干净的衣服，去其他峰找了一个代步的轮椅，殷危娄可以看出来，师尊虽然不怎么笑，但是师尊现在是很高兴的，他若是问那些问题，说不定还会让师尊心烦。

师尊开心就好。

回到寒清峰之后，殷危娄清闲了几日。他现在站不起来，废人一个，自己洗不了衣服，只能转着轮椅四处走走看看，反观白予卿，把原本应该是殷危娄干的活儿都揽到了身上，扫地洗衣服收拾房间。殷危娄不忍心让师尊做这些粗活，想尝试坐着轮椅熟悉这些杂事，在撞到书架被掉下来的书砸了个包、坐着轮椅洗衣打翻木盆被水浇了一身后，师尊把他赶回了屋子里，叫他好好休息。

殷危娄转着轮椅来到屋前的平地上，师尊挽起袖子正在洗衣服，殷危娄上前去，凑到白予卿的面前，笑着叫了一声师尊。

师尊的双手都浸在微凉的水中，指尖被凉水浸成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的桃花瓣。殷危娄想，师尊的手本就好看，不拿剑的时候更好看。白予卿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笑了一下，殷危娄心头一跳，耳根红了个透彻。

“外面风大，师尊现在先进去休息？”

白予卿摇摇头，把衣服从水盆中捞出来，把衣服拧成一条挤干水。展开晾在晾衣杆上。

殷危娄的目光又飘到白予卿的手臂上，师尊的胳膊有点细，一只手就能攥过来。

收拾完了衣服，白予卿把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