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了，殷危娄的问题就来了。殷危娄对白予卿笑道：“师尊，我能问问，师尊是怎么知道我偷学蛊术的？”

白予卿不说。

既然刚才徒弟对他有所隐瞒，那他也有所隐瞒。他不仅知道徒弟偷学蛊术，他还知道……

“师尊。”殷危娄移动膝盖，往他这边凑了一些，“我能知道，师尊为什么不罚我吗？”

白予卿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罚你？”

殷危娄笑了：“师尊要想罚，早就亮出虎蛟了，哪里会和我说这么多话？”

白予卿沉默了一会儿。

徒弟把他看的透透的，但是他好像看不懂徒弟。

白予卿说道：“蛊术不算秘术，也不算邪魔外道。百年之前蛊术盛行时，人人皆会蛊，人人皆养蛊，那众生都偷学蛊术了？”

殷危娄呵呵笑了两下，挠了挠头发，说道：“确实不算。”

白予卿又道：“绪兰秋教你的，是生蛊门秘法？”

殷危娄连忙解释：“没有，也就是一些最为基础的。”

白予卿追问：“六极宗宗门规定中，不准偷习他宗法术，原话是如何说的？”

殷危娄背诵道：“门中弟子未得外宗允许，不得偷习他宗镇门、秘传、明令不许外传之法。”

白予卿说道：“我为何不罚，你知晓了？”

殷危娄垂着脑袋：“弟子知道了。”

嘴上知错了，殷危娄心里嘀咕道：师尊，你可真是小瞧你徒弟了……

每个宗门都有一些秘法，这是不外传的。但是一些最基础最简单的东西，有时候会公之于众以供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弟子修习。这有利于宗门势力的扩大。六极宗的基础剑法就不是什么绝密的东西，那是拿出来给众人看让众人学的。

殷危娄低着头道：“师尊愿意信我……”

白予卿没有回他的话，说道：“你好好歇息。”

说完，白予卿便跨出房门，不再回头多看殷危娄一眼。

殷危娄自己挪回了床铺，把被翻的散乱的床铺简单收拾了一下，仰躺在床上。

焚心劫……当时绪兰秋和他说，焚心劫的毒性显露之后，可以支撑多久？

一个月，还是一年？

忘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在死之前把和师尊相关的事情调查清楚。

焚心劫要和心上人交.合才能解，殷危娄想到这里，突然自嘲般地笑了。

他喜欢师尊啊……

不，不能说喜欢，心悦？爱慕？好像怎么说都不对，怎么想都不对。不仅仅是心悦或者爱慕或者喜欢之类的词语就能表达的。

他就是喜欢师尊。

越想，这份感觉就愈来愈清晰明了，焚心劫的毒性也就开始发作。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去想、去看、去感受。

他想触碰师尊。

若是能再近一些就好了。

但是很显然，他不能那么做。

师尊会答应吗？师尊八成不会，师尊重视他，师尊信他，那是师徒之情。若是知道他有这般龌龊心思，肯定要厌弃他了。

况且，若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师尊会怎样？

师尊是六极宗仙师，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外人会怎么看？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会怎么看？

那是六极宗的仙师啊！高高在上的仙师啊！却和自己的徒弟有这般龌龊的事情，当真令人咋舌。

人言可畏，口诛笔伐随之而来，到时候师尊会怎样？

名声扫地？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殷危娄抓住心口的衣服，咬着棉被忍受心口的灼痛。

他喜欢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