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村长眉心紧皱,叹了一口气:“几位有所不知,这张家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就是因为有县令撑腰,你们若是去告官,估计你们被抓起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陆川一惊,脸色大变:“他们竟然官商勾结?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村长自嘲:“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就是王法。”
张志新皱着脸:“既然县令和张家有勾结,那我们就去庆阳府告他们,我不信知府大人也被他们收买了。”
何村长苦笑:“你还真别说,杨县令就是知府的小舅子,去知府那儿告杨县令,就是自投罗网。”
杨钦和张家在合水县剥削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到庆阳府告官,偏偏这杨钦有本事,和知府是姻亲,有知府的庇护,才让他在合水县作威作福了这么久。
陆川泄气:“难道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了吗?”
张志新骂道:“奸商!狗官!”
何村长说:“几位就听小老儿一句劝,别想着去硬碰硬。瞧几位出身不凡,不如就此揭过,回家后还可东山再起。”
这几个行商的家不在这里,家里也有一定的钱财,只要出了这里,相信很快就能脱离困境。
哪里像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青石镇何家村生活,想逃离都逃离不了,要么被磋磨至死,要么苦苦熬日子。
陆川一行人俱都垂头丧气,一下子没了精气神,他们也没了继续赶路的心情。
陆川向村长说:“我们几个本打算去合水县城,但现在是不敢进城了,距离下一个地方还远,今天剩下的时间是赶不过去了,我们能不能在村里借宿一晚?”
何村长迟疑,擅自让陌生人在村里留宿,对村里的老弱妇孺实在危险,哪怕这几人看着多么和善。
他能让人进来喝口水,提醒一二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若是再让人住下来,只怕……
像是看出了村长的顾虑,陆川赶紧补充:“我们会给钱的,就住一晚上,村长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一间空屋子让我们几个凑合一下,不和村民住在一起。”
陆川朝谢六使了个眼色,谢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他。陆川从荷包里掏出几个碎银子,每个碎银子的重量大概有一两,他挑拣了一下,从中捡了最大的碎银,然后塞给何村长。
何村长和他的侄儿看到这枚碎银子,眼睛都亮了,他们被剥削了这么久,一文钱都得省着花,乍然看到银子,难免心动。
何村长咳了一声:“这也不是老头子一个人能做主的,得村里人同意了,老头子才能让你们留宿。”
陆川笑笑:“应该的,村长先去问问,若是村里人不同意,我们也不勉强。”
然后何村长就让他侄儿去问话,他自己则留下和陆川他们说话,说的都是张家的坏话,双方倒是挺有话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