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勐意识仍是混乱朦胧的,可当他感知到妻子的到来,还是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你来了。”
“嗯。”
李勐朝他招招手,降下病床的扶手,指节在床沿叩了两下:“坐过来些。”
季语迟顺从地挪到床头。
李勐一把拉过他的手,先是覆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许久,而后又将那手郑重地按在自己心口。
“这次我自己撑过来了。”李勐偏过头,高挺的鼻梁在侧面投下大片阴影,“现在能控制住精神暴动了。”
那欢脱的语气里洋溢着邀功的意味,像正翘首企盼着夸奖的大型犬科动物,急切地摇晃起尾巴。
季语迟眼眶一热,泪水突然涌出来,啪嗒啪嗒落下。
“嗯?”李勐没等来回应。
“那是好事啊。”季语迟吸了吸鼻子,泪珠不断滚落,“是不是该这么说?”
李勐将妻子的手重新贴回脸颊,用下巴刚刚长出来的胡茬青儿挂蹭柔嫩的掌心:“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季语迟只能机械地点头。
这次没有,那么,下一次呢?会发生什么?还能撑过去吗?
只是这些疑问,全部化作无言以对的哽咽,被季语迟竭力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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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老公自作多情
季语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怎么了?”李勐眉毛拧起来,对于妻子反常的冷淡,也没来得及细想,脸上的神情不自觉沉了下来,写满着不高兴。
面对敌人,必须时刻占据主导地位,军队从来不是讲情面、讲借口的地方。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他当然不能理解季语迟此刻的感受。
“就,就你的胡子扎得我难受。”
季语迟偏过头,视线转到窗外,只见大片的落叶松林被积雪严严实实地蒙成白茫茫一片。佯装欣赏风景,可目光扫来扫去,除了望不尽头白雪,还是白雪。
李勐算是满意了,抓住他的手腕又往怀里带,下巴亲昵地蹭过季语迟的手背。“那你帮我剃掉。”
眼看着李勐理所当然地差遣自己,季语迟对他更加失望了。自以为是的人大概永远不可能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吧。
“好。”
对方毕竟是为联盟做出重大贡献的伤患,季语迟实在拉不下脸发作。更何况,整个野战医院的上百号工作人员,都在为了服务好李勐而忙得团团转。哪怕是迫于道德压力,他都必须尽可能满足李勐。
季语迟用沾了水的肥皂泡,涂抹在李勐的下巴上,帮他刮掉刚冒头的胡茬,最后再用棉柔巾擦干净残留的泡沫。
李勐舒服得眯起眼睛。
军队考验忠诚的唯一标准,那就是绝对的服从下级必须无条件听从上级的指令。李勐在懵懵懂懂中学习爱,便本能地套用相同的模式来考验爱情与婚姻,只有季语迟顺从、配合,他才会感到心满意足。
季语迟又贴心地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惬意地躺回病床上,顺势提出新要求:“我想看电视。”
长官的业余爱好是看电视,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贴心的副官提前准备好了卫星电视,哪怕身处荒无人烟的雪原,也能稳定接收信号,满足长官的合理需求。
季语迟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电视。刚准备出去透口气,就被李勐叫住。
“你留下来陪我。”
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李勐嫌弃道:“不看这个,我要看电视剧。”
过了会儿,李勐忽然想起阿泽说曾见过季语迟,还让自己去查看首都郊外大学城的监控。这件事,他一直记挂在心上。眼下,终于能当面问问季语迟了。
“你上次说,最后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