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组织的集会活动遭到反叛军报复性袭击,造成惨重伤亡,他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而他本人甚至在集会中途偷偷跑到附近的酒店私会情人,被记者拍下照片曝光。尽管他以精神力撑起铁塔,为救援争取到关键的十五分钟,但民众对他仍多有不满。
滴答
唤醒李勐的是重症监护室里不停歇作响的机器,他神智仍不清醒,闻到有Omega浅浅的信息素,便以为是妻子守在床边。他拉过对方的手。
“季语迟。”
“您,您醒了?”守在病床前看护的男性Omega护士霎时间涨红脸,结结巴巴地说。
李勐意识到认错人,放开手:“抱歉。”
憔悴懵懂的病态更衬得他愈发俊美迷人,带着些许易碎的脆弱感。护士第一次见到他本人,只觉得比照片上还好看。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又在意识到失礼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您被送来时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精神力完全枯竭,您能这么快醒过来,出乎我们意料。”护士边说着,边按下呼叫铃。
元首率领联盟政要,第一时间前来慰问李勐,随后,军部要员也纷至沓来。李勐相当虚弱,但没有人希望看到心目中的英雄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新闻署安排的兴形象顾问为他整理仪容仪表,在镜头前,他仍然完美表现出联盟军人应有的坚毅仪范。
在接受采访时,李勐对记者说:“池将军为了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耗尽精神力后不幸遇刺。他现在生死未卜,正躺在我隔壁的重症监护室里。”
他望着摄像头,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这番话令民众对池澈的遭遇生出一丝同情。后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声渐渐消退,池澈的支持率也有所好转。
身份显赫的重要客人们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清静,李勐得以喘口气。当天晚些时候,陈烁和苏懋修这些亲近的同僚才被允许进入病房探视。苏懋修只能把花篮搁在阳台,毕竟病房里早就摆满了其他更大、更华美的花篮。
陈烁看起来就不大对劲,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一声不吭站在角落。
李勐问:“季语迟呢?”醒来时就想问了。
沉默良久之后,陈烁才艰难启齿,哽咽说道:“勐哥,都是我的错,当时人太多了,我们被人群冲散了……他,他就失踪了……”
“是谁失踪了?”
“是他,他……”
李勐面无表情地问:“说清楚,是谁?”
陈烁咬住牙,豁出去:“季语迟失踪了……”
李勐问:“什么时候跟你走散的?”
“当时,我们的座位离疏散通道最远,爆炸发生在中场休息后,我,我记得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
陈烁年轻英俊的脸上挂了些擦伤,是被推搡时留下的,按照高阶Alpha的恢复速度已基本无大碍了。
李勐道:“搜救组那边呢?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陈烁情绪彻底崩溃,解下腰间的配枪,塞到李勐手里:“勐哥,我对不起你。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开枪毙了我吧!”
李勐顺手将枪摔到病床上,语气平静:“我在问你,搜救组为什么还没找到人?”
袭击发生后,搜救组迅速介入善后工作。几千名轻伤人员被分级送往首都及周边的医院救治。踩踏最严重的区域,有近百人死亡,尸体被压得血肉模糊,被转运到附近的室内体育馆暂时停尸,等待家属确认身份后火化。无论季语迟是受伤,或是死亡,正常来说,现在应该已有确切消息。
李勐直接扯掉手肘的静脉输液器,根本顾不上叫护士来拔针,穿着条纹病号服就冲出医院。好在他紊乱的精神力依旧微弱不堪,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