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已经走投无路。

如今她和秦立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静静听完她的话，顾意勾唇，圆润的指尖轻点在桌面：“帮你？”

她有些疑惑。

“小意，就帮我这一回。”方之柔紧张地看着她。

生怕她开口便是拒绝的话。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让我帮秦立轩吗？”面上的笑收得让人猝不及防，几乎在一瞬间，顾意就一点表情都没有了。

她的瞳孔原就又黑又亮，冷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波动，看着就有些惨人。

这样的眼神让方之柔来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道：“小意，帮我和帮他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嫁进秦家，成为秦太太。

从前倚仗的是秦书睿，如今她只能倚仗秦立轩。

所以她必然要尽全力帮他。

“对，是一样的。”赞同地点了下头，顾意粉唇轻勾，短促地笑了一声：“不论是你或他，我都不会帮。”

她不是什么在世圣母白莲花。

没有那样慈悲，做不到帮一个抛弃自己的人。

“小意……”没料到顾意死不松口，方之柔无奈地叫了她一声。

她知道难，不知道这么难。

顾意撩眸看她，默不作声。

直到此刻，方之柔才明白，自己那些虚伪的关心不过是徒劳，顾意根本不会领情。

她弯下背脊，许久才道：“只要你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们。

顾意冷笑一声。

“哦？你想怎么报答？”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顾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是期待她一个答案。

方之柔的手微微收紧，想了一会儿：“股份、钱财……”

貌似她能给的也就这些。

“秦夫人，我现在是方瑞集团的执行董事了，执百分之二十五的股，将来或许还会更多。”打断方之柔的话，顾意嘲讽一笑，悠悠接道：“所以秦夫人，你那点东西，赏乞丐呢？”

她也不一口婉拒，就想看看方之柔还想拿什么来让她替他们卖命。

左不过就是那些谁都给的起的。

方之柔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最终又无力地松开：“小意，你之前跟老秦不是特别要好吗？你忍心看着他一手创立的大宏集团落入别人手里，看着他的儿子一无所有吗？”

话到这里，方之柔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这三个月，她真的太累了。

如今顾意又油盐不进，她真的没有耐心再跟顾意周旋下去。

听着方之柔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顾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字一句道：“忍心啊。”

这些话秦立轩或许能说，她不能。

她方之柔不能。

不能用这些东西，来道德绑架她。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当初老秦去平林都想着你，你如今连一点帮助都不肯给！”怒目圆睁，方之柔猛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我怎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那是我跟老秦的事，你用什么立场来跟我谈话？”眼眉下沉，顾意冷冷地打量她。

重重喘了两口气，方之柔颤抖着拍了下桌子：“我用秦书睿妻子的名义，如果不够，那我用母亲的名义！”

母亲的名义。

短短几个字在顾意脑海里来回地碰撞，在一瞬间让她的脑子空白。

那早已倒塌的信仰在今天，又被方之柔亲手砸得更碎。

真是……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