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两步，便瞧见何丽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见到他们也是一怔：“小姐，你们这就走了？”

医生刚刚跟她谈了王明的病情，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下一次化疗。

她现在很想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是啊。”顾意示意段军先去按电梯，自己停下来又跟何丽说了两句：“其实今天也是来跟二位告别的，我明天就回去了。”

不管与王明的对话如何，何丽始终对她很客气。

何丽捏紧手中的报告单，连忙扯着嘴角点头：“是是，你们年轻人都忙，能来看看我们已经很高兴了，不兴再耽误你们。”

看她这苦涩的笑，顾意垂下眼眸，不言语。

“老王他人不舒服脾气就不好，你们来他也没个好脸色，真是不好意思。”说到这里，何丽眼圈一红，停了好一会儿才接道：“那你们路上小心。”

在这种地方，今天还在的人明天在不在都两说。

也不必说再见，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

与王明的交谈不欢而散，可以说顾意和段军他们是被赶出来的。

回酒店的路上，顾意包里的手机连着响了几下。

抚了下额，顾意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面色突然就变了。

“怎么了，大小姐？”段军正在开车，从后视镜看到她脸色不对，低声开口问道。

车是来丰和市那天租的，方便做事，也方便说话。

垂眸回了条消息，顾意才缓缓道：“顾弘渊他们知道我们来丰和市见王明的事了。”

今天与王明见面那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怎么会知道的？”缓缓踩下刹车停红灯，段军拧着眉头不解。

顾意以展峰集团的老总邵飞语牵线一个企业为由来的丰和市，又怕顾弘渊起疑问，多的人都没带。

就只有段军和她。

怎么就会被发现了？

侧眸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顾意冷冷一笑：“看来他们一直派人盯着我呢。”

“那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绿灯亮了起来，段军的车稳稳前行。

顾弘渊知道他们查到了王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也许他会怕事情败露而做出什么极端事情也未可知。

揉了下眉心，顾意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儿才道：“段叔，我想请你去一趟王明老家。”

她很不安。

拐过第一个街口，他们入住的酒店已经近在咫尺，段军没有回头，目视前方：“大小姐，你是……怕他们会对他儿子下手？”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在我们来的第一天，就有人找上王明了，只不过当时我不确定，现如今我们也许已经晚了他们一步。”指腹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顾意声音低沉。

顾弘渊他们的人来得这么快是她始料未及的。

细细想来。

今天与王明交谈，王明给的感觉与那天截然不同。

那天的王明是迟疑的，是动摇的。

可这一次，王明除了试探，对于结果是很坚决的，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她认为，很有可能是有人拿他最重要的东西威胁他。

背上一凉，段军抿了下唇：“大小姐，确定是顾弘渊的人吗？”

如果是顾弘渊，那他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拿人家的儿子为要挟也不是不可能。

“十有八九是他的人，或者……或者是郑立祥的人也未可知，其实算起来，他们是狼狈为奸，一伙的。”顾意指尖下意识轻抚过手上的戒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