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连忙起身：“嗳，就来。”

她又回头看顾意一眼，顾意冲她扬了下手：“您去忙。”

何丽一走，病房里就又安静下来。

顾意将手中的水放到桌边，撩起眼皮看王明：“之前的事，王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了什么而来……现在我就是个快死的人，帮不了你什么。”王明闭上眼睛，重重地咳了两声：“如果你还是想说那天那些话，可以走了。”

他拒绝得十分果断。

在多方作用下，王明有今天的表现也可以理解。

起身走到床前，顾意细细打量他：“那些人是秦书宇派来的？或者……是顾弘渊的人？”

她索性挑明。

猛地睁开眼，王明浑浊的眼带着一丝死气：“你为什么要查这件事？卷到这些事中……没什么好处。”

他确信，这个女人他之前没有见过。

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我有我非查不可的理由，王先生能告诉我他们开了什么条件吗？我可以双倍。”说着，顾意低头从包里掏出名片盒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张名片递到王明面前。

黑色的底，烫金的字，明晃晃印着：方瑞集团执行董事长顾意。

她姓顾？

眸色波动，王明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跟顾弘渊是什么关系？”

“如果非要说关系，他是我二叔。”顾意幽幽叹了口气，实在不想承认。

“你是替他来打点我的？”王明又咳了一声。

重新倒了杯温水换掉王明手里早凉透的水，顾意笑了下：“所以那些人不是顾弘渊派来的？”

如果是，王明又怎会以为她是顾弘渊派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管是谁，来的目的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水紧，王明说起话来很费劲。

抿了下唇，顾意又坐了回来：“王先生，那些人的手段你也不是没见识过，相比之下跟我合作反而安全，至少我的手脚比他们干净。”

她是光明正大来找他谈的，是要拿巨额钱财给他买的消息。

“我的身体实在不足以应付你们了。”王明微微垂下脑袋，停了许久，才道：“顾小姐是聪明人，话到这里了……咳，我也不怕明说。”

拧了下眉，顾意屏息静听。

“当年大宏和方瑞的合同确实是有问题，但我只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其中猫腻我并不了解。”王明侧过脸来看顾意，重重吸了口气：“就算了解我也不会说的，顾小姐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低层的蝼蚁吧。”

她说她有不得不查的理由，那么他自然也有不能说明的原因。

都是红尘一栗，谁也别为难谁。

“王先生肯坦诚相告我感激不尽。”顾意抿了抿唇：“这件事我查了很久，当年经手的人都神秘消失了，其中缘由想必王先生心里清楚，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实在不想放弃。”

外头偶尔传来说话说，脚步声，段军还是站在门边，时刻盯着何丽动向。

“我知道让你说出来是件很冒险的事，但相信我，我可以带你走出目前的困境，包括你的病，我会替你找最好的医院和医生……”话到这里，顾意有些急切。

好似她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明明触手可及，却怎么也够不到。

“够了！你别再给我开这些空头支票了！其实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也不知顾意哪句话不对，原本平静的王明忽地就神色狰狞，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说完那句话，似乎已经很吃力，却又不解气般，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掷到墙边，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