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怡甜甜地叫道。

“哎,哥哥疼你。”闻徽抓住她的胳膊按在床上,床又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说话不算数!小怡使劲挣扎起来。

“好不好?哥哥好不好?”闻徽咬着牙恶狠狠地一直问到小怡脸上。

“好~”形势比人强,她怂了吧唧地说。

“哥哥……”他又在小怡耳边低声问了句什么。

小怡尖叫着躲他的嘴,想捂耳朵手还被别人摁着。

“嗯?”闻徽还等她回答。

小怡假哭变成了真哭,她想回家。

后来天各一方,像阿拉伯的故事里,少女和她的情郎,一个在白天一个在夜晚,总算农历的新年能去看看闻徽,他手头一大摊子事,负责接待的下属也是极稳妥的,但等不及了,他坐不住,走着走着总想跳起来投个篮,快五十的人不应当这样,让人看到也算影响国家形象,索性推了所有的事,跟着来了机场,机场的表大概是坏了,半天不动字。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的时间是一样的,他又打开了联系页面,点开最后一条语音。

“哥哥!我们要上飞机了,我关机了啊,待会见!晖晖,跟爸爸说句话。”

小孩稚嫩的奶音响起来:“爸爸!你一会儿就能见到我啦,mua~”

他抬头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机场的表,长舒口气,点开语音再听一次。

听了几次,时间过了那么五六分钟,他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十指交叉放在腹前,拇指接触、分开,模拟时间地流逝,让自己静下心来。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

农历的新年,可这里却是十分的热,“赤日炎炎似火烧”,他平白想起这句话来。

什么似火烧,他的心才似火烧,揉碎了磨细了,放在太阳底下晒,晒的魂魄飘了起来,越接近越不真实。

他突地一凛,魂魄吧唧掉在地上,若是飞机失事了呢?4万分之1的概率,这个1,若是落到他的头上了呢?飞机解体,拍在地上,尸骨无存,大厅突然响起了哭嚎声,他瞬间绷直了身体抓着扶手才没让自己站起来。

下属奇怪地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告别呢。”下属看了一会儿说。

不是失事,他松了口气,但也就松了那么半口,还有半口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

机场广播响了起来,他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到了。

“到了。”下属也说,但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稳当却迅速地抬脚往出口走,忍不住越走越快,下属小跑着跟在后面。

“哥哥!”“爸爸!”一大一小跳着朝他招手。

他先看大的,老长不大似的,蹦蹦跳跳一脸兴奋,比上次见她瘦了点,一个人带孩子难免辛苦。

他又去看小的,忽然恍惚了一下,她今年是七岁吧,他第一次见她妈妈,她妈妈也是七岁,她们很像,但那五官分明又是他的,他以前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圆满了,有了孩子他才知道,原来还能更圆满,满到心里装不下,让人飘飘然了,什么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他想告诉所有人。

他先蹲下把小的抱起来,再站起来把大的拥在怀里。

小的那个不迭声叫爸爸。

大的那个说哥哥我好想你。

他觉得他抱住了他的过去和未来,但更重要的是现在。

然而久别重逢的感动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两地分居是件很玄妙的事,不在一起的时候,哎呀,想死个人了,想得抓心挠肝,刚见面那会儿也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抱着亲不撒手,但是真在一起,不用太久,这种情绪几天就散了,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