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聂安城的话打破了她心中最后那一层妄想。

“阿瑛,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了,此事你要怪便怪我,和梦儿无关。”

聂安城将那女子护在怀中,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愧疚:“当年我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若非梦儿救我,我恐怕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这些年我忘了自己身份,也同梦儿成了亲,直到六年前衡儿游学认出我,为我寻了大夫,我才慢慢想了起来。”

“如今我回府,你国公府夫人的身份不会变,但我要娶梦儿做平妻,当年我娶你只是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了梦儿,我才知道何为真爱。”

沈瑛绮看着那张在记忆中已有些模糊的脸,只觉心如刀割。

聂安城“失踪”时,她为了寻他,冒险孤身去边关,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而今,他却说她失忆,已然有了真爱……

那她这十余年的苦等算什么呢?当年他对她的那些好又算什么?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背着克夫的名头为他孝顺长辈,抚养孩儿,独自撑起偌大个侯府,只换来一句“当初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她的儿子,早在六年前就知道他父亲的下落,知道他和别人成了夫妻,却还帮他们隐瞒!

她强忍着胸口那股绞痛看向聂元衡:“你六年前便知道此事,为何不说?”

聂元衡低下头,嗓音恭敬却淡漠:“母亲若是觉得不满,就责罚儿子吧,儿子当初觉得梦姨与爹在外面过得很好,因此爹说不愿回去,儿子也就没有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