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戴笠那里知会了杜公馆,那人牢靠么?”
“能送出来的人必然都是死士,可以相信。”
“只是你们这个说法,圆的有些牵强啊。”
阿诚抹了把鼻子有些讪讪:“那也比你和人家扯什么一家人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满嘴火车好。”
明楼转眼看他,终于笑了一下,手指着他:“你啊!”一顿,续道:“疯子呢?”
阿诚挑了挑眉,翻了个白眼往后楼那儿:“他说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后头上去休息了。”
“他在我们家?他还敢来我们家?”明楼的白眼翻得比阿诚厉害。大有撸了袖子就要冲到后楼和王天风大干一场的可能。
阿诚吓得拉住了他胳膊:“大哥,你别冲动。我先说件事儿,是这样的,我一去那间安全屋,你猜大姐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阿诚想想当时的情景,眼珠子转了转,一脸高深莫测:“我当时还没开口呢,大姐一步就挡在了我面前。那样子…我看着是我要是对王天风拔枪,大姐就能立刻卸了我。”
“你…你什么意思?”
明楼指指后头,再指指屋子里头,一脸的匪夷所思。阿诚跟着他一起指,两手一摊,耸肩。
“你们还吃不吃饭了吖,看个人没完了!”
明镜特有的沪语的夹生和着苏话的吴侬调子响了起来,兄弟俩俱是一凛,齐声道:“吃,来了!”
兄弟俩陪着明镜在苏州又逗留了一天,八月一日一早,两辆车一起回的上海。车入上海境内已经快过了午饭的点。明镜见着路边撑起的凉棚里卖的馄饨面条葱油饼,喝的大碗凉茶就犯了馋,让司机摁了喇叭叫明楼他们停车一起。
明楼其实闻着香气也早馋了,只是想到这一下车得和王天风同桌吃饭就老大不愿意。车是停了下来,可他闷在车子里不肯下来。阿诚从反光镜里看到大姐和王天风已经坐下来了,这要一直墨迹着不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大姐得气。
“大哥,你就当那是个影子。”
“屁话!那是个活人,很臭屁的活人。”
“那,那是一阵风,王天风嘛,一吹就走了。”
明楼一眼瞪过去,阿诚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大姐和大哥,他哪头都讨不得好。真要仔细分析一下,他宁愿帮大姐,因为车上这位根本没胜率。
明楼磨蹭了会儿,到底还是下了车。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卖馄饨的老板看到明楼和阿诚走过来,锅盖子一封说不卖了。
“哎,刚不是都点好了么,怎么又不卖了?”
明镜不解地问老板。阿诚指指锅内沸腾的水:“老板,这水都开了,馄饨放下去就好了。你那饼不已经出膛了么?”
“不卖了,卖谁都不卖给汉奸!”
老板来了气,走过去把本已经在明镜面前桌子上摆好的碗都收了起来。弯腰拿了把扫帚就开始扫地赶人。
明楼一把抓住了阿诚要冲上去的臂膀,摇头。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街上听到有老百姓指着他鼻子骂他汉奸,他有点懵。不拉住阿诚,他怕他站不稳。
明镜的脸色白了,想要上前质问几句。边上有小孩子捡了小石子往他们这扔过来,还有往明楼那辆车前插了日本旗子的政府用车上砸的。
“日本人昨天血洗了崇明竖河镇,砸商家,杀百姓。又在西起两条竖河,东至汲浜镇,南至公路,北至江边的数十里地烧杀抢掠。还不是你们这些汉奸走狗帮衬的,饿不死你们,至少可以不要看见你们。走,走开。”
菜叶皮,小石子各种招呼上来,王天风看形势不对,先护着明镜上了车,在要弯腰坐进去的时候回头看明楼一眼,他愣住了。所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