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你刚才重复的你觉得南田洋子的死还能查,所以你私下分拨了人手过来,然后顺便就查了我大姐。这也叫合理的原因?”明楼提高了声音站了起来,手指着她冷笑道,“南田死的那天我和铃木课长都在现场,你是不是还要去顺手查一下他的身边人。需要我替你事先打报告么?还是你写报告我签字?恩?”
“师哥”汪曼春也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提到日本人她是不能不注意的。真要捅到了铃木面前只有她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
“叫我师哥是吧,”明楼稍缓了下脸色:“跟踪你师哥的家人,师哥的家人不是你的家人么?这世道真就已经是举世不为师了么?”
面对明楼的疾言厉色,汪曼春愣了下,连她身后那两人都有些窃笑了。总觉得这话题又被他拉偏了,似乎一下子就成了家事。可还是憋不住地要怼回去:“笑话,明大少爷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家人。”
“汪大小姐,你现在可是站在明家的地面上说话!”
“好,我走!”
汪曼春被他气得不行,转身就走。明楼微不可见地勾起了唇角。
只是偏就好巧不巧地在门口遇见了明镜。拎着小皮箱的阿诚本能地侧身就挡在了明镜身前,叫了声:“汪处长好。”
明镜挺直着脊梁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满眼都是毫不加掩饰的蔑视。她朝伺立在餐桌那儿的管家走了过去:“谭伯啊,准备开饭吧,不然多看两眼今天就没胃口了。”
汪曼春失笑,指指明镜,再回头看看站着不动的明楼,意思是这也叫家人?
她扬声问:“明董事长,昨天发生的事情希望您能解释一下。这30多个小时你又去了哪,和您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明镜远远地已经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头都不回一个。跟着他们一起进门的另一个人倒是站了出来,躬身向汪曼春道:“昨天的事,我想我可以解释。我也是专程来向汪处长解释这件事情的。”
“你是谁?”汪曼春带着些警惕地上下打量她。
“我就是您说的和明董事长在一起的那个人。在下是奉杜先生的命令看着明家,杜先生说虽然明楼先生个人的身份为先生所不耻,但是对明楼先生在杜公馆的行事风采还是乐于亲近。再说,76号对青帮干了那样的事,和你们为敌是青帮上下都乐于做的。你们要跟的人,就是青帮要护的人。”
那人说完后,把双手往汪曼春面前一伸,一脸的自愿带上手铐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他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又自报了家门,再带回去审又有什么意思。日本人尚且放杜月笙一马留得青山在,她汪曼春把柴就点了,那还不是烧她自己么。
汪曼春不是傻子,就是再不信,也不是现在能做什么的。她带着人走了,那人也紧跟着告辞。明楼随着送到了茶厅入口。
汪曼春在门厅的影壁前站定回望,目光刺穿了一道道画梁往内。多少年了,她再次站在这个门口,还是那样的恨,有增无减。
明楼负手站在台阶上,安静的外表透着一股浓浓的倦意,又匹配着一份难言的坚持。阿诚也跟了出来,看着这样的大哥,他常常会有一种无力。那样的背影,磅礴到能定格整个历史,苍凉一个时代,又微弱到只是沉痛了他一个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