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快地否认着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今晚她才杀了一个男人,现在救一个,算是扯平。此时的她不是于曼丽,就权且当做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菩萨吧。
“你…能不能快一点,这么面对一个穿嫁衣的女人,有点奇妙。”
“呸”,曼丽啐了一口,脸上蕴怒,手上却是尽量放轻的,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的周围。她细嫩的手指肌肤碰触着男人的身体,面上的表情在不知不觉地放缓。此刻的于曼丽锋芒尽敛,一室的安静中,指下男人的肌肤似乎正在激起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竟然让她悄悄愉悦地仿佛报复了他的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撞击。
似是,刀锋迎面!
止血的伤药才往伤口上倾倒了一点点,就那么指甲盖里的一丁点,男人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点子满不在乎的似笑非笑就彻底僵住了。不止僵住了,他一定是在心中和这几番疼痛势力有过各种牵动防御之后才败了北,就是笑不出来了。
“你特妈的这是什么蒙古药粉?”
“没听过良药苦口,良粉痛…伤口么?”于曼丽心虚地低着头,撇撇嘴巴,转着自己手上的小药瓶子,看着第一次试洒的药粉浸没在他这骇人的伤口下。这么近距离,才看清伤口有多深,横拉的伤口和她捅死人的伤口不同,说夸张点,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壮丽。曼丽忍不住回忆了下倒在她刀下的那个混蛋当时的痛苦症状,如果那是个血洞的话眼前这男人的伤就是一个无止境的血槽,只觉得多少药洒下去都要被吞噬。这确实是良药,她没骗他。但是这不是救命的药,至少它没有救回于大哥的命。
“我只听过前半句。”男人缓过了第一口气,想了想,认真地道出心里的疑问:“你试过?多久能好,还要换药么?”
“我在狗身上试过…..”
她的声音再低男人也是听见了。脸色真是比抹了一盆子黑炭上去还要黑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算是感受到了。枉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要沦落到和一只畜生比肩?他手往稻草堆上一撑,就要起身。于曼丽手上剩余的那些药粉也在这一瞬间尽数洒了下去。配合着男人往上撑的动作,全部被更深地吸附了进去。
“嘶….”
于曼丽听到了他终于发出的痛苦声,就在她的耳边,清晰地透入耳膜,落入她心里。是真的很痛吧?她同时感受到了肩上被他一把抓住的力道。
她没晃没动,单膝跪在了草堆上,让自己的身子更稳而足以支撑他。抓过另一根撕下的布,手环过他的腰开始给他包扎。
“下次能不能换个好弄点的地方,小腹这里的伤很难养的”
“呵…没有…下次!”
听这咬牙切齿的断续的声音,曼丽知道他还在忍疼,她想说说话转移下他的注意,偏被他这话说的一愣,忍不住哧了一声。都这样了,还嘴这么硬不肯吃亏,什么人啊!
“这伤怎么来的,你赢了?杀死了?你倒说说你杀的是谁,要是你不是个好人,我现在就替那亡魂送你一程。”
男人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本来这伤就疼,洒了药跟洒了盐似的雪上加霜。要不是这女人跪在他面前包扎地认真,他真要怀疑她是来杀他的。
“日本人…用来剖腹的军刀….见过么?剖腹开膛,就那东西。”男人的声音冰冷,而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漫在曼丽的耳廓边,痒。“我拿来剖了它主人”
“顺手还剖到了自己?烂技术。”曼丽低垂着头,手艰难地一圈圈绕过他的身子。想着包扎的牢固一点,漂亮一点,不要弄疼了他,他杀了个日本人呢!
“你呢?杀了谁?”男人觉得自己又抵过了一波疼痛,偏转了头,搭在她肩上的力道也撤了许多。
于曼丽答的极快:“娶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