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钢了:“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明大少爷?!”
“有,我有,我有”明楼赶紧着接口,捣蒜似地点头。转身微微有点弓着背,整个人都有些前冲似地往房间走。
曼丽看着这姐弟俩打哑谜似的互动,再看看明楼一百八十度急转的动作,自己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就不见了的人影,慢慢地就无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暗得灯,如旱得云。
明镜再回头就正瞧清了曼丽这副傻样子:“笑什么呢?”
“他…”
就只这一个字,再没有后话,也无需多言。
后来的明镜一直记得于曼丽这个画面。绑着围裙的女孩,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沾着面粉,分明是一个看着挺凶狠挺滑稽的画面,可她望向门口的眼神和唇边轻轻吐出的这一个他字,却让明镜差点落泪。那一刻的于曼丽让她觉得可能自己不需要等到猴年马月明家就又能办喜事了,那一时的于曼丽和远去的明楼在明镜的眼里仿佛是完全隔绝于当时当地那个空间而独立存在的两人。
曼丽眼里的明楼是她的暮色千山入,明楼身后的曼丽是他的春风百草香。
等明楼拿着那根银鎏金叶形簪再回到厨房的时候,曼丽的左手依然是一团面粉,只是右手上的刀不见了,正按着头顶上被盘起来的头发焦急地等待着持簪人。
“大姐呢?”明楼看着只剩下曼丽一个人的厨房奇怪地问。
曼丽也不想回答这问题了,这大姐明摆着就是故意把空间留下给两个人的。她并不想扭捏,只是这时候的手真的是举得有点酸。
“你先帮我把簪子插上好不好,大姐替我把头发盘了一下后就走了,我等你的簪子等到手快废了。”
“哦,好。”明楼举着簪子看着眼前这一团头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下手了。他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拿着根簪子来回比划,就是插不下手:“这…往哪儿插?”
“这儿。”曼丽压着头发的食指翘起来动了动指明了方向:“你看着点插,别□□头皮上。”
这后话一说,把本来就要下手的明长官又唬得手抖了一下,低下头眯着眼睛像在放大镜下研究什么古文纂字一样冲着这团黑发又是好一通琢磨。
“明楼”
“恩?”
“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的话么?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你给了我一对耳环,这簪子我可也要没收了,不然多孤单对不对?”
明楼手上的簪子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插入又绝对不会伤着她头皮的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小心翼翼地完成了这项无比艰巨的工作。简直比拆个炸弹还让他心尖儿犯颤。
“恩”他应了一声。
曼丽感觉到他完工了,侧头眨着眼睛调皮地看向他,带着疑问带着不确定扬起了声调:“恩?”
明楼仔细回想了下她刚才说的话,抿了抿唇,眉峰稍稍扬起,一脸的神采飞扬尽在掌握地又点了点头:“恩。你还希望什么其他回答么?”
“没了没了,这个就很好。我收下了。”
曼丽猛摇头,晃得她那团头发里又有些头发丝儿往外溜。明楼看着心里急,可不想承认是自己没有簪好,就悄悄伸手把那两根做坏的烦恼丝儿给她别到了耳朵后面。一面转移她注意力地指着砧板上切下的条皮儿问:“这是什么?煨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