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湖边玉石栏杆上,一只膝盖支起,一只膝盖摊平,修长嶙峋的腕骨只剩一张皮,伶仃的搭在膝盖上,漆黑的发湿淋淋的往皙白的脸庞上滴水,薄薄眼皮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拓出阴影。
他仿佛一张薄薄的纸,风一吹就能吹走。
我快要不能呼吸。
颤抖的手快要拿不稳相册。
哪怕我罹患抑郁症多年,从不曾想过自杀,可是却不曾想过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薄宴时竟然自杀过这么多次。
怎么会。
怎么会!
“啪嗒”相册重重的跌在地板上。
我颤抖不已,挫败和懊悔深深的占据心头,手指深深的插入头发中,用力揪紧。
薄宴时。薄宴时。薄宴时。
我脑海里一片窒息的空白,悉数被这三个字占据。
三个小时后,我从顶层阁楼出来的时候,手中牢牢的攥着一个日记本。
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我和薄宴时分手之后,他行尸走肉的每一天。
无知无觉的走下楼梯,恰好撞见客厅里搂着白盈盈女儿的叶锦。
她眸底现出被我撞破的无措,沉着脸将孩子交给保姆。
“带去婴儿房。”
接着看向我。
四目相对,目光沉沉。
“梨梨,我有话和你说。”
第二百零一章他尸骨未寒,你却和男人热恋!
都不用再猜,我都知道叶锦要和我谈什么。
我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事情拜托叶阿姨。”
薄家的客厅我来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是以儿媳的身份,无论叶锦和薄东城如何看我,我始终是家中一员。
可这一刻,我还没和薄宴时离婚,竟有了一种做客的拘谨疏离感。
虽然孩子被育婴师抱去了婴儿房,但这原本装潢奢华大气的客厅却处处留下了痕迹。
孩子的玩具,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奶香味,堆叠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纸尿裤。
放在小小摇篮里面的柔软粉色和尚服……
余光一瞥,处处都是痕迹。
我不想再看,感觉自己心脏被攥的越来越紧,快要疼到窒息。
佣人将一杯热茶放在面前。
熟悉的玫瑰香气让我垂眸。
视线触及茶汤中漂浮的玫瑰花瓣的同时,叶锦的声音也随之入耳。
“说来你和宴时,倒是患难与共,不过是分了一次手,两个人都抑郁掉了。”
“喝吧,是阿姨之前找中医特意给你配的花茶。”
我捏紧杯柄。
在旁人看来,只是分手两个人却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可能真的匪夷所思吧。
可是只有我才知道,那一场分开对我和薄宴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些人在一起,只是简单的肉体在一起,所以分开或许会痛,但不至于痛至骨髓。
可我和薄宴时在一起,是灵魂和灵魂的共振,有过那样的频率后,怎么能接受的了分开?
有些人的分开,会连灵魂都焚至消融。
“谢谢。”
“阿姨想和我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宴时将那么大笔的遗产交给你,对薄氏集团来说是个不小的动荡,这段时间你二叔一直在试图找你。”
“若不是我拦着,以及燕家的那个小子保护着你,你必定会受到波及。”
“这次宴时的失踪……”叶锦的眼眶微红,看得出来她至今也不能接受薄宴时的死亡,所以也不忍心把这两个字眼安在他身上。
“集团震荡很大,股票一度跌的可怕,后来还是你一直坚持在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