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悬吊着逗弄婴孩的铃铛,透过稀疏的原木围挡,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个伸展手脚的小婴孩。

身侧的育婴师正轻晃铃铛,逗弄里面的小女孩。

那是……薄宴时和白盈盈的女儿。

心脏像是被蜇了下,泛起麻麻的疼痛。

叶锦似有顾忌,对育婴师道:“把孩子抱去婴儿房。”

育婴师抱起孩子隐到了一楼的卧室里面。

那间婴儿房原本是薄东城的书房,此刻竟然被改成了婴儿房,可见夫妻俩对这孩子的喜爱。

心房被不轻不重的攥了下,一瞬间的窒闷。

叶锦道:“东西就在顶层的阁楼,那里面以前是不准许任何进入的,后来更是被宴时封起了,里面有密码锁,除了他的指纹外,也录入了你的指纹,你进去自己看吧。”

我点点头。

上楼梯经过三楼的时候,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定在我们的卧室上。

其实我和薄宴时在老宅这边住的时间寥寥无几,每次住在这发生的事情也算不上愉快。

我不是第一次是在这被发现,我们之间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冲突。

新婚的次日,我们炙热的感情在顷刻间降至冰点,在这里住了几日,我就被冷战了几日。

后来……

后来再住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白盈盈,却还是对我纠缠不休,在床笫上有百般热情,又对我的僵硬木楞百般厌弃。

其实站在薄宴时的角度,我真的算不上好妻子。

我收回目光,拾阶而上。

顶层阁楼许是许久没人来,手指印上去,门板打开的同时,一个铺满尘灰,和门外截然不同的世界猝不及防的撞入眼帘。

窗户阖着,稀薄的日光穿透沾满灰尘的窗户,浅浅的打落在书架上。

这里称得上书房,但中间空旷,唯有四面墙壁有延伸到天花板的书墙。

书墙上密密麻麻的格子,分门别类的陈列着什么。

仰着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心理书籍书。

英文,中文,各种各样,琳琅满目,仰头看来油然生出一种震撼。

罹患过躁郁症,我比谁都清楚这些心理书籍意味着什么。

那是薄宴时在自救。

整颗心因此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从整个书墙的心理书籍上移开,旁边的书墙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书籍,大部分是企业管理,因为薄宴时大学的专业就是这个。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书籍,记忆瞬间回到从前。

“你为什么要报企业管理?”

我那时候问。

“等毕业了,我给梨梨开辟一片商业帝国可好?”

薄宴时眼眸中的星光描摹着我,手捧我的脸颊,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柔软。

“梨梨从小没吃过苦,嫁给我委屈了,我心中始终愧疚,给我一点点时间,我给你开辟一片商业帝国,我保证,绝对不会比你爸爸给你的生活差。”

少年举起三根手指,郑重许诺。

……

从企业管理的书籍上划过,靠着窗户的书墙被窗户分隔,一半放着的是笔记本。

另外一半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相片册。

我脚掌在相片册的书墙停下,随手抽出一册。

瘦削,苍白,昳丽眉眼,憔悴面容,骨相优越又颀长的少年不期然撞入眼帘。

眼窝深陷,眼下青黑,对着镜头扯出一个虚弱的苍白的笑。

眼眸中的灵魂仿似被扯碎,站在飘摇的竹林前,尽管眼睛依旧犀利,但通身破碎感拉满。

瞬间就扯痛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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