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我昏迷了?”

“是。”

燕栩站在那,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床头,似有不忍,用词都在斟酌。

“医生说你就要生产了,情绪不宜太激动,所以,我已经通知了薄家的人来。”

我的呼吸瞬间变轻了。

“他们已经来了?”

“是,他们带着那具尸体离开了。”

燕栩的话音落下,我的心脏就被重重的捏紧。

掀开棉被,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我飞快起身,一阵晕眩袭来,我好险才扶住床的栏杆稳住身体。

手腕横上来一道劲力。

燕栩的声音低沉,“梨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听着,我还有其他的话要跟你说。”

“什么?”

我不晓得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找到薄宴时更重要。

“薄宴时去世的消息一公布,他的律师就找了过来,现在他要见你。”

“因为你昏迷,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段时间,总不好一直让他等你。”

顷刻间,一股巨力卷起了心脏,像纸张一样团缩起来。

甚至不必燕栩明说,我已经明白了!

律师是来跟我宣读薄宴时遗嘱的。

他无数次的跟我说,只要我给他生下一个孩子,他能将自己的财产给我,也能将一条命给我。

可是我要那些财产干什么,要他的命干什么,我要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

“我、我不要见。”

我摇摇晃晃,血色褪尽,却还是异常坚持。

“薄宴时他还没死,你们甚至没让我辨认一下那具尸体,我还没仔细看看他。”

我腔子痉挛的发颤,深深的呼吸,用力的瞪着燕栩。

一再的重复那句话。

“他不会死。”

燕栩不忍的看着我,甚至一度偏过脸庞去。

病房的光影静静地投在燕栩写满克制的脸庞上,他甚至开始附和我的话。

“是,我相信你。”

“不。”

我虽然疼的痉挛,理智却还是清醒。

“你不相信我,你只是不想让我太伤心。”

“可是我却有直觉,薄宴时不会死。”

“无论如何。”燕栩也恢复冷静,劝说道:“哪怕薄宴时真的没死,你也不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财产已经旁落吧?”

“所以,签署下这份遗嘱,继承他的全部财产,静静地等在原处,如果他还活着,你亲手把这些交到他手里。”

“……”

我看着燕栩。

他眼底的情绪一一收入我眼帘。

燕栩试探着我的意见。

“让他进来吧。”

见到了薄宴时的律师团,我才惊觉到薄宴时竟然一早就绸缪了这么多。

一份份的文件,签名,从我眼前划过。

动产不动产,薄宴时悉数给了我。

而且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财产并不局限于薄氏集团,甚至在国外国内投资了几十家的公司,每一间公司的盈利都十分可观。

而这些财产无一例外,全部都给了我。

甚至没有旁人的份额。

最后一份文件落笔成型的时候,我难受的快把心脏从胸膛挤出来一样。

眼前不断回荡薄宴时捧着我脸庞,郑重许诺的模样,“棠梨,嫁给我,我薄宴时的一切都将只属于你。”

后来的,是他张扬着愤怒和嫉妒的眉眼,“棠梨,给我生个孩子,命都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