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燕栩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却还是顺着我的意思道:“对,很有可能不是他。”
“他这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挂掉。”
“可是他的外套怎么会出现在那个人的身上。”
我喃喃着,感觉自己被大团迷雾淹没,一股冲动让我想上前弄清楚。
可是不等我再扑过去,一股脱力感从四肢百骸弥漫,眼前一黑,我整个人软倒下去……
耳畔响彻的是燕栩担忧的喊声。
我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
梦中的我和薄宴时没有任何遗憾,在他老家潮湿的小巷子里接吻。
少年眼眸里的星星碎了一捧,唇角噙着的笑意含着别扭却依旧温软。
“梨梨,等大学毕业就结婚。”
“分数快下来了,我所有志愿都填的和你一模一样。”
“生什么气?我当然知道前途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的未来要有你。”
“不然没有你的未来,前程似锦又有什么用?”
我依稀感觉酸涩在眼眶中聚集,在满腔的委屈中看向那张清隽俊美的脸庞。
拉住他骨节修长的尾指,怯生生发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吗?”
“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当然。”
尾音暧昧在温热柔软的触感里。
他低下头,裹着徐徐的气息,清清浅浅的啄吻我的唇瓣。
我好似知道是梦。
瑟颤着瞳仁,静静地用目光描摹他俊美英挺的脸。
大概是清楚没有未来,眼前的也只不过是幻想,所以看着看着,浓烈的心酸覆过所有。
我依依不舍的用手指摩挲他的脸庞。
“薄宴时,你怎么能死?”
“谁死了?”
“我怎么舍得死,我死了,我的小娇妻岂不是哭的稀里哗啦,活都活不下去?”
“再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我纵然是个尸体,也会气的回魂。”
“不许瞎说。”
他吻我的手指,深邃若海般温柔的眸勾勒我。
“我们总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棠梨,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我遇见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旁人,只有你。”
这是薄宴时在给我托梦吗?
听老人说,人如果去的突然,会在梦中给亲人一次正式的告别。
不然。
薄宴时这样傲娇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肉麻的情话来。
少年的薄宴时不会说,因为害羞,婚后的薄宴时也不会说,因为我们之间隔山隔海。
可,此刻的他却偏偏说了。
他就要彻底消失了吗?
层层委屈鼓着喉咙,哽的我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凄楚的看着他。
“哭什么?”
“被我感动坏了?”
我摇头,扯开他探过来的手,牢牢的圈紧了他劲瘦的腰肢。
“薄宴时,让我抱抱你,别消失,求你。”
薄宴时失笑,骨节分明的大掌要向下抚摸我的发丝。
一切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原本翔实的躯体好似在瞬间模糊,他错愕着,我震惊着,惶恐在眼眸中快速退潮。
“薄宴时”
世界摇晃起来,眼帘中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身体一个震荡,落空的失重感直直向下
倏然间,我睁开眼。
入眼是大片的白,让我意识到自己置身在医院中,掀开被子下床,恰逢病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人正是燕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