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回答,肩膀突然被一股劲力一扯。
下一秒,肩头的外套掉落,被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薄宴时拽落掷在地板,接着他褪下身上的外套,披上我肩膀的同时,连同衣服一同将我裹入怀抱中。
我一悚,被迫从沈从序身边离开,撞入他暗潮涌动的潭底。
薄宴时凛着腮帮,脸庞线条锋利无比,“用我的外套。”
下一秒,我用力推开他,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会潇洒的将外套掷到地上,狠狠打他的脸。
但顾及孩子,我不仅没丢,反而紧了紧外套,用来遮蔽身形。
“好。”
“我用你的外套,但是你丢掉沈从序的外套很不礼貌,捡起来还给他吧。”
说前面半句的时候,薄宴时的情绪有所好转,但下一秒一度让他的瞳仁凝成一个点!
“你要我,捡他的外套?”
薄宴时哑声,整张脸都写满一个词,不可置信。
迎着他震愕的视线,我点头。
“是你打掉的不是吗?”
他牢牢的盯着我,盯的喉骨轻动,溢出凉淡的哂笑。
氛围,以秒窒息。
空气,越发沉闷。
我们僵滞在那里,谁也不肯动,谁也不让谁。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他在悲伤,在难过,在不甘,在愤懑,在抗议,这些复杂涌动的情绪在振击他的瞳仁。
而我,从开始的气势磅礴,逐渐萎靡,在他一记破碎感拉满的眼神中,溃不成军。
我的心在胸膛里乱成了一锅粥,又疼又酸的情绪攥紧了它,让它越发不甘的抗争,想要摆脱理智的禁锢。
我在他凛冽如风的逼视中,几乎掉下泪来。
也就在我快要蚌埠住的时候,耳畔沈从序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boss,我自己捡起来。”
他轻飘飘的瞥了眼薄宴时,而后,将我从薄宴时紧窒到疼痛的怀抱中拽离。
力道一点点松开的时候,薄宴时瞳仁剧烈的震颤,那些不舍炙烈如火,火舌卷着肌肤,疼至蜷曲。
到底是一松。
撤离的那一刻,好似有人把心脏从腔子里拽走,那个位置,又空又疼。
漫卷而来的疼痛汹汹的淹没了他。
也窒息了我。
我没有回头,沈从序稳着我的肩膀,正在一步步拉远和薄宴时的距离。
哪怕走远了,如芒在背,依旧刺的我无法安宁。
抵达保姆车,沈从序要上后座被我制止,我仰着头笑看他,“去副驾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从序一滞,没有说什么,顺从的去了副驾驶。
挡板隔开,车窗滑落,凉风撕扯我的头发,我隐忍了良久的情绪终于溃堤。
仰靠在靠背上,我许久没有动弹一下。
不经意瞥过窗外,薄宴时颀长的身形立在医院门口遥遥的望着我,似要立成一道永恒。
我情不自禁裹紧身上的外套,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侵袭而来,就像我还停留在他最后那个悲凉绝望的拥抱里。
心被一点点的捏紧,发闷的疼起来。
保姆车先送沈从序回家,他离开之际看向我,“boss,你还好吗?”
虽然我始终没说什么,但他澄澈的目光极具穿透性,好似早已看穿我。
“当然。”
我面对外人始终披着铠甲,不曾暴露半点脆弱。
“好好睡一觉,今天的晚宴被破坏,过阵子我找机会再带你一起出席。”
“你的音色表现很好,我相信你终有一日,会展露峥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