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的“徐徐图之”和“稳扎稳打”支撑着他,他不敢将她搂得太紧。
“近日军务繁忙,总是早出晚归,一时疏忽了你,实在对不住。”李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往后我会改的。”
“没有”,怀抱中人鼻音浓重,听着委屈极了,“要怪就怪你太好了。”
李勖琢磨这话的意思,一时不知该不该欢喜,只好诚实道:“我不明白。”
韶音咬着唇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呢,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能不理我。我在这里连一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四娘太小,阿筠和阿雀也不能完全懂我的心意,只有你一人可以说这样的话。”
话落之际,脑后的发被人轻轻地抚摸,他的下颏垫到了她的额上,胡茬略有些扎,“嗯,说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好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口齿清晰地讲述心事。香囊中的独活草,阿泠表姐的信,此际的种种不适,往后的一应担忧,闺中的无忧时日,郎艳独绝的王氏九郎……她毫无隐瞒,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他听。
李勖静静地抱着她,终于明白她方才在哭什么,原来她还没有放弃离绝的念头还在回与不回之间、在自己的夫君与表哥之间犹豫不决。
她拿不定主意,竟然还想向他问计!
这太荒唐了,她若是帐下一员,胆敢临阵犹疑,还大言不惭地坦露心迹,他必手起刀落,将其一刀斩于马下,绝无半分手软。
韶音忽然发觉他已将自己搂得很紧,几令她喘不过气来。
“李勖,你松开,弄疼我了。”
“别动!”他沉声喝道,臂膀牢牢地钳着她的腰身,胸膛坚硬而滚烫,如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令人难受。
韶音嗅到他身上异样的气息,被他这句话吓得不敢再动,只小声道:“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么”
他没理她,顾自陷入了极长的沉默,黑暗中仍然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手下的力道极大,像是克制在将她撕碎的边缘。
韶音不敢再说话。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她能感受到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一个念头忽然跃上心头他的心也会觉得疼么
这念头刚一起,她便忽然有些后悔说了方才那番话。
良久,他缓缓地松开手臂,终于放开了她,再开口时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入睡之前,二人已分别躺在了各自的位置,中间像是隔了一扇无形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