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有趣,也想笑。

军师和其余人皆绷着脸,连壁上的牛兽灯和几上的饕餮炉亦绷着脸,褚恭知道此时绝对不是该笑的时候,可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越是告诫自己不要笑,就越是想笑。

褚恭憋得脸膛发紫,憋出一个响亮的嗝,终于难过地笑出了声。

他笑起来一点都不结巴,“嘎嘎嘎嘎”,一泻千里笑得脖子缩到肩膀里肩膀一耸一耸,乱硬如鬃的络腮胡子打着忽闪,像是要起飞。

温衡冷眼,卢锋皱眉,祖坤无奈,徐凌震惊……四个人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褚恭笑得想死,斗大的拳头狠砸了一下大腿,鸭叫声仍顽强地从喉咙里往外冒。

这也怪不得他,这会就是有人给他一刀,他也得笑完了才能咽气。

“军师过来是为了政务,你呢,你来所为何事”李勖面无表情,淡声问他。

褚恭的嘎声戛然而止,“我……我、我……”他终于能止住笑,结巴却更厉害了,嘴皮忙活了好半晌,说出来的只有一个“我”字。

祖坤狠狠瞪他一眼,“启禀主公,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

“我没问你!”李勖神色一厉,祖坤愣眼看他,蓦地闭上了嘴巴。

“霄云,你怎么也来了”李勖眉心微拧,眸光越过祖坤,看向徐凌。

徐凌本就不情愿来这一趟,听到这个“也”字,再对上李勖责问的目光,懊悔有之,心虚有之,更觉得冤枉透顶。思来想去索性走下榻,“扑通”一声跪到了中间,一个头磕到地上,一言不发。

褚恭和祖坤善于模仿,见有人带头,立刻有样学样,一齐跪到他身边。

如此一来,五个人里面有四个离榻来到地中间,唯一一个在榻上笔直跽坐者就显得格外醒目。

李勖双眸微眯:“卢将军,伐燕之事,可有良谋”

卢锋正准备慷慨陈词,痛陈外戚干政之弊,忽然被他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张口结舌,恍若褚恭附体,憋出了一脑门汗。

温衡心里边叹了口气,退后一步,跪下直言:“请主公收回夫人理政之权。”

“请主公收回夫人理政之权!”

“请主公收回夫人理政之权。”

“……政之、之、之权!”

余下四人发出三个声音:卢锋打头阵,祖坤侧翼突出,徐凌没说话,褚恭负责殿后,发出几声回音。

李勖向后靠在凭几上,脸上带着一丝愠笑,静静打量底下跪着的这五个人。

徐凌忠敦温谨,今日前来,恐非自愿;其余四人之中,温衡这老滑头必然是谋主,看架势,卢锋应为副,其余两个则是小卒。

这五人性情迥异,各有各的缺点,也各有各的长处,却无一不是股肱心腹。

李勖抻了他们一会揉着眉心问:“你们告诉我,夫人掌政以来,可有哪件事做的不够好”

温衡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当即从容答道“启禀主公,夫人为政勤勉,果敢有决,且能虚心纳谏、谋定后动,先后革除积弊、澄清吏治,虽不能说万无一失,然而观其荦荦大端,称得上‘贤明’二字。”

“属下等请求收回夫人理政之权,并非因其不贤不明,恰恰相反,正因其贤明过甚,这才益发令人忧心。”

李勖抬眼看他。

温衡不惧他眸中厉色,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