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依旧存疑。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破旧,其他旧神呢?
棠樾恭恭敬敬道:“恕小神斗胆,不请自来,贸然扰世尊清修。只是黄泉大封动荡,妖族各怀异心,值此存亡之际,天帝与天后却俱行踪不明。六界不可一日无主,何处去寻回父帝母神,请世尊示下。”
“当存之时不可灭,当亡之时不可活。无论此时如何,来日诸神陨厄,万籁俱灭。此一时过得,彼一时也过不得。忧思又有何益?”
棠樾一怔,颤声道:“何谓“诸神陨厄”?”
斗母元君道:“她的名字,神厄,乃是女娲当年于弥留之际看到的预言。诸神陨厄,万世岁生。”
神厄道:“可有破解之法?”
“所谓生生灭灭,终究幻象,沧海一粟,不足为道,何苦执着于此?”
棠樾道:“幻象中人,想必也觉不甘心。”
斗母元君道:“千年之前,有一身负重伤的白龙口衔其子,用以命易命的禁术延续着其性命,从山下爬来,求我相救。那时我便告诉它,不应得之得,必有不能失之失,逆天而行,双倍而返。诸神陨厄之失,非汝所得能平衡。”
那就是不肯救了。棠樾失望之余,忽然想到风息说白龙女当年用了禁术,还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才救了他,他看向风息,发现他也一脸疑惑。
“世尊难道识得我娘?”
斗母元君道:“倒也有些渊源。”
风息正要再问,想到今日是为了正事而来,只好又闭了嘴。
棠樾叹了口气,又行一礼,道:“来日如何,非棠樾能掌控。至少请世尊示下如何度过眼前难关,无论何等艰难,小神愿尽力一试。”
斗母元君的面具转向神厄。
“自汝来处来,往汝去处去。倘若有缘,必见分晓。”
*
旭凤踢了一脚裂缝的边缘,从棱角上落下几块土。土簌簌地掉入黑洞洞地下,没有声息。
这条裂缝已经有成年男子的一肩宽,而昨日他们看到的还是一条容易一眼就被忽略的小裂缝。这条缝隙从这个世界破碎的边缘而始,缓缓延伸到这个宽度,往前看去依旧是扩张,望不见尽头。
他身后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白衣少年道:“下面就是血海吗?”
旭凤往里面看了一眼,摇头道:“血海与涿鹿战场的对接处若是一直这么长,人界恐怕早就没有活物了。”
他转过身对润玉道:“看你无精打采,要歇上片刻吗?”
少年润玉愣了一下:“我……还好,只是昨日彻夜修炼,有些困倦。”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
润玉面红耳赤,慌忙摆手道:“不敢有劳仙上,润玉真的还好。”
旭凤“哦”了一声,心里颇为遗憾地想,长大了脑壳好使,算是件好事,可惜再也不给抱了,也死活不肯软软甜甜地叫夫君了他告诉润玉自己叫鸦鸦,润玉觉得这个名字太嗲实在有点叫不出口,于是干脆叫回了仙上。
他们发现除了自然恢复,修炼也可以让他因果归位的速度加快。可惜这地方混沌之气居多,没有什么清气,修炼事倍功半。旭凤就告诉他别白费劲了,然而他哥这个脾气,不存在听话的,趁他睡着了爬起来偷偷肝,恢复进度没增加多少,还平白多了两个黑眼圈。
旭凤嫌他哥之前那样头发正正经经束起来太老气,没有少年感,强行给他扎起了高马尾,于是他哥就从一朵温柔的小白花变成了斯文却能打的小白花,颇有后日天帝的风范。
想到天帝,他就想到事发到过去这么久,也该给鸟喂鱼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大鱼已经上了钩,被装进小水桶放到了鸟嘴边,鸟每天想啄几口就啄几口。现在出了意外,美味的大鱼变成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