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葱茏一片,沙沙作响。他继续道:“其实我看到他了,但是不愿理会他,便装作不知。我在院里整夜司星,他却熬不得夜,想走又不敢走,最后站在墙头睡着了。这处墙头滑得很,那日我正专注于观星,就听身后一声重响,一只大凤凰从墙头掉下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还带下来一地树叶。它自己摔醒了,翻个身,抬了抬眼皮,脑袋插进翅膀下面,又睡着了。”

棠樾笑得很开心。

但他没有笑。脸上始终是淡淡的。

他也讲过很多其他关于他们以前的故事,都没有笑。棠樾始终不明白,他既然不觉得这是值得快乐的事情,又为什么这么喜欢给他讲这些旧事?

“到你了。”

棠樾回过神,从棋篓里抓了枚子,对着棋盘沉思。风息继续喋喋不休:“那几条野龙审过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见过联系人,没见过搞事的本尊。”

棠樾道:“审不出来的。倘若当真是我母神所为,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证据。”

风息叹气道:“那些龙是被收买的。他们连在为谁打工都没算清楚就来了。话说天后爷爷不是喜欢正面刚,没啥心机么?”

棠樾道:“他不喜欢搞这套,不代表他不会。”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的猛男滤镜碎了。”

第二日,重修的防风集传来消息,说大封又不消停了。

这是棠樾几日来第一次踏入紫薇宫,他直截了当地对神厄道:“问上清天吧。此事拖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倘若大封损毁之时父帝不在,必然又是一番天下大乱。”

神厄静静片刻,对他伸出了手。

棠樾一愣,本能地握了上去。

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链状硬物。

棠樾满面通红地收回手,道:“抱歉,我……”他看着她掌上这条疑似集市上三文钱一条的项链,连忙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神厄道:“神源令。”

众所周知,上古时代,也是阴皇大帝陨落之前,神族是可以随意在上清天出入的。但不知从何时起,至少从现天帝的爷爷那时开始,上清天就只有天帝可以前往。

其他人若想觐见,要么是受到某种感召,冥冥之中可以感应到前往那个世界的“点”,要么就是申请。天帝那里有个专供iPhone,名为神源令,旁人得到了也可以上达天听,倘若得到了允许,也能感应到“点”。

棠樾尬笑道:“颇为……美观。”

棠樾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他不知道这东西竟然是一条项链确切地说,是项链上拴着的那片晶体,像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冰块,摸上去时感受不到任何力量。他看到这东西,心中还有点失望,本来以为神源令会看上去很厉害,没想到长得却像个地摊货。

神厄:“它和五色石是同源的东西。”

棠樾:“难道它是五色石上拆下来的碎片?”

神厄摇头:“不会的。五色石即便是碎片,也不会只能用来传话。”

神源令相当于一条通道,只要上清天愿意与你感应,无需“点”也可对话。棠樾试图闭目与之感应,半晌摇了摇头。

神厄见他得不到回应,伸出手,淡淡道:“我来吧。”

棠樾下意识地把神源令往后藏了一下:“可是伏羲仙上不是叮嘱过,让你少与旧神往来?”

神厄道:“你独自去,我不放心。”

棠樾拼命警告自己:兄弟情,全是兄弟情。

正说着,风息就从门外晃了进来,一看到棠樾居然在这还惊讶了一瞬。他是来汇报工作的,一听二人正在想法搞个大新闻,立刻来了兴致:“来来给我也试试!”

三个人围着那片高贵的神源